那拉氏摆摆手:“随意她打听去,齐妃也是关心则乱。本来弘时要是好好的,这将来就……”前途无量。
皇位十之八九是要给弘时的。
但偏偏,这十拿九稳的事情,成了现在这样。弘时就算是保住性命,那皇位也要从眼前溜走了,这样巨大的心理落差,谁能受得住?再者,李氏又觉得弘时能做出这种事儿,必然不是他本意,说不定是被人欺骗引诱之类的,她着急慌的想见弘时,就是想趁着事情没彻底定下来,给弘时找一个翻案的机会。
毕竟,那可是皇位……谁不心动?
胤禛花费了几十年,用尽了心思手段,这才得到了皇位。
若是弘时将来能登基,先不说李氏自己了,就是整个李家,都要跟着一飞冲天。到时候,她李氏,甚至都能和那拉氏平起平坐,你就说这份儿诱惑动人心不动吧。
再如何稳重的人,遇上这种事情,怕都是沉不住气的。
耿文华笑道:“还请娘娘赎罪,妾身自作主张,让董鄂氏有什么事儿只管找妾身来说,也是逾矩了。”
那拉氏也笑了笑:“本宫知道你一番好意,你也是体谅本宫。正巧本宫要和你说这事儿,太后病着,本宫要去侍疾,这段时间宫里也有些不太消停,本宫打算处置一批人。”
老九安插在宫里的人手,也是时候该清理出来了。胤禛那性子,是绝对不允许后宫里有别人的眼线时刻盯着自己的。
但这种事情不能明面上大肆搜查,免得引起恐慌。这事儿胤禛是交给了那拉氏的,那拉氏作为皇后,出面安排人手这都是正常的事儿。
可那拉氏分身乏术,又要给太后侍疾,又要查明这宫里的人手,还要想法子该送出宫的送出宫,该处置的处置掉,这宫里别的事情她就有些顾不上了。
她下面也就是两个贵妃,但年氏那六阿哥身体不算好,整日里病歪歪,年氏也抽不开手。那拉氏就打算将宫里的繁琐事儿,暂且交给耿文华。
耿文华顿了顿就笑道:“娘娘有用
得着切身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是了,妾必定全力以赴。”
那拉氏就点头:“好,既然你有这份儿心意,那本宫也就放心了,回头本宫让人将账本腰牌给你送过去。凡事,你按照定例来就是了。不过眼看天气热起来,这宫里也该准备夏季的衣服,还有各处的冰块,这个你就需要额外上心。”
冰块也是有定例的,但也有例外,比如说怀孕之人怕热,这冰块就需要多给些,上了年纪的怕冷,就需得调配。
再有就是端午节了,各处该挂艾草,还要佩戴香囊,香囊是各处自己做,还是内务府统一做,也是需得当时拿主意的,因着宫里之前的定例是不相同的。
康熙有皇后的时候,各处的香囊是内务府统一做的。后来中宫无主,就是各处自己做了。
耿文华都一一应了下来:“是,妾身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会请教娘娘的。”
两个人将事情交接完毕,那拉氏撑不住,就打发了耿文华,自己赶紧回屋去躺着了。
耿文华回到永寿宫,就迎来了一大批的账本和腰牌。
账本是用来记账的,不是用来看的——之前那拉氏管事儿,账目上必然是没问题的,也用不着耿文华来看。耿文华只要将自己管事儿期间的账本给记清楚就可以了。
宫里的事情传得快,到下午就有管事嬷嬷来回话了。
一会儿是李氏那边要领取两套茶具,一套茶具是包括了茶壶茶杯茶叶罐子,茶叶勺子,还有配套的点心碟子的,总共得有二十多件,两套就是四十多件儿了。
一会儿是年氏那边要来领取一个帐子,说是现在有了蚊虫,想给六阿哥那边换一套轻薄又防蚊又透风的帐子。
一会儿是钮祜禄那边来要摆件,说是多宝阁倒塌了,摔碎了几个东西,要填补新的上去。
要去库房领取的,就需得先在账本上登记,什么时候什么人来要了什么东西,库房什么时候开门给拿出来,交给了谁,繁琐且必得要细致。
可以让丫鬟帮着记录,但耿文华需得过目,确保没有问题,以免出事儿的时候对不上。
她忙碌了两天,干脆想法子给偷懒了,让人到公主所去叫了几位公主来,将这账本都交给了她们:“总要学点儿管家理事的本领,将来出嫁了也才能保证自己活的好,否则连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都弄不明白,迟早是被人诓骗了家产。别总看不上黄白之物,有这东西,你们才能活的安逸自在。没这东西……想法子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