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织布嘛,也是妇工,我少时也是学过的……”说起来这个,钮祜禄氏是略有些心虚的,什么学过,不过是跟着自家额娘去庄子上住,看见佃户家妇人做,好奇,围观了一下而已。
但至少她知道织布机是什么样的,用起来该是如何的。
耿文华嘴角抽了抽,顿了顿才说道:“你让我想一想?你这一上来就说要帮忙……我也得想想有什么事情能交给你做是不是?总不能真将你当个女工吧?”
钮祜禄氏能愿意当个女工?
不过分给钮祜禄氏一些事情做,耿文华还是……很愿意的。
她现在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世界上能让人的生活变得更美好的东西那么多,她就是穷尽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全部做出来。做不出来,她就享受不到,享受不到,她就一直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野人。
那为什么,她不将事情分摊出去,交给更多的人来做呢?
就像是那绘本,现在她就已经完全放手了,印刷铺子那边甚至还预约了几个固定的画手,掌柜交上来的计划报表里还打算明年开一个专门的儿童读物书店呢。
怎么说呢,历史上凡是亲力亲为的大人物,
多会将自己给累死。尤其是她身边有个现成的例子呢,所以当领导最应该学的是什么?是将事情分摊出去,你只要掌握大方向就好了。
于是,她将火柴的制作方法分出去了,她只说磷摩擦能着火,该如何将磷提取,凝固,附着,再如何做砂纸,这就都是工匠的事情了。
现在钮祜禄氏主动来找事情做,耿文华也就愿意给。好歹也算是朋友呢,总不能人家有上进心了,她再给人家压回去吧?
真正的朋友,应该是一起进步的。真要是进步不了,那就到时候再说,人心多变,她不能因为这个,就因噎废食。
“当女工也行啊。”钮祜禄氏忙说道,耿文华还亲自带着小格格给水果树抓虫子呢,她还能亲自下地锄草,耿文华能弯得下腰,她为什么不能?
再说,难道耿文华还能让她一辈子做女工不成?
耿文华忍不住笑,摆摆手:“行了,知道你很坚决了,但你也得容我想一想,不如,咱们两个分开来做,你纺线,我织布?”
纺线用的是棉花,棉花这东西呢,传入中国的比较早,在棉花出现之前,百姓们纺织是用的麻,麻布麻布,就是这东西,穿着并不是很舒坦。现在有了棉花呢,却也并非是人人都穿得起棉的,穷苦百姓还是穿麻,略有余钱的穿棉,更有钱的穿丝。
不过好在现在是盛世,大清上上下下,大约有七成的人,还是能穿得起棉的。
棉花要做衣服,首先是纺线,纺线之前是弹棉花,弹棉花之前是剥籽,将棉花和棉花籽分离。棉花籽是能用来榨油的,耿文华以前看小说呢,说是这东西能让男人不孕不育,好奇之下她就去查阅了点儿资料,这东西……人吃了确实是有害,无论男女,因为掌握不好榨油方式,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不要吃比较好。
但若是用来做化妆品,那就是很好的东西了。
耿文华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先给放到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改造织布机。若是能大量生产棉布,那是不是这世上就有九成的人,是能穿得上棉布衣了?
“防线?这个我倒是没见过,如何纺线?”钮祜禄氏好奇的问道,耿文华这边正好有工具,但她也不会,两个人就围着那纺锤议论,这样弄一下那样弄一下的。
一直到午饭时候,丫鬟来说了,两个人才算停下来,赶紧先去吃饭。
耿文华还没忘记她那果酒呢,特意找了玻璃杯来盛放,梅子酒是略带着玫红色的,放在玻璃杯中,那叫一个好看。
耿文华还点评:“要是再放些冰块就更好了,味道必然更纯些。或者,咱们试试调酒?”
钮祜禄氏顿时来了兴致:“我来我来,我最喜欢调酒了。”调酒这事儿,从古时候就有,因着酒水多是用粮食人工酿造,并不能随意控制酒水度数,但也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喝烈酒的。
所以在酿造好之后,就需得有调制这一步。大多数时候,要调制的是放入水来稀释勾兑,但也有时候,是为了让人醉的更快,或者酒水的味道更醇厚,后劲儿更绵软,要放果酒米酒之类的。
满人喜欢喝酒,入关之前是更喜欢烈酒,入关之后……就更喜欢调制酒水,品尝更多口味的。钮祜禄氏的阿玛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喝酒,所以钮祜禄氏对酒水也是有些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