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文华就皱眉:“你也说了三岁看老,五阿哥现在三岁了吗?再者说了,他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偷人钱财了,怎么就三岁看老了?我不过是想着让五阿哥晚两年读书,他是男孩子,到了这启蒙上学的年纪,上有王爷,下有福晋,到时候该如何教导,王爷和福晋心里有数,犯的着我现在来操心吗?我又不是说让他这辈子不念书了,就是我愿意,那王爷和福晋能愿意吗?钮祜禄姐姐,咱们素来亲近,您也别觉得我今儿说话不好听,这教育孩子呢,您有您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打算,咱们既然想不到一处去,那您如何管教四阿哥,我是不敢问的。可五阿哥读书这事儿,我总能说上两句话吗?”
她脸色不好,钮祜禄氏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她觉得自己是一番好心,结果耿文华不受也就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将她给反驳回去,那话里话外的提着王爷和福晋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自作主张,越俎代庖了吗?
钮祜禄氏没顾上和耿文华置气,先偷偷去看福晋脸色,那拉氏才不会随意插手下面侍妾的纷争呢,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就好像忽然发现自己今儿这指甲做的不太好了一样。
耿文华又缓和了语气:“钮祜禄姐姐不会生我的气了吧?我给您赔罪,我刚才说话也是太直接了些,没过脑子,您知道我这性子的,除了惦记点儿吃吃喝喝的,也没想过别的事儿,也不是故意要和您争吵的。”
她拉着钮祜禄氏的手,亲亲热热的:“就是一时脑子发热,您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要是非得计较,这样,您打我几下出出气。”
拉着钮祜禄氏的手往自己的手臂上拍,钮祜禄氏又是无奈又是无语:“你这是做什么呢?福晋面前呢,让我落个斤斤计较的印象?”
耿文华赶紧松手:“我可没这想法,那您如何才能不计较呢?要不然这样,回头您上玉兰院去,我那屋子里的东西,您看看去,看上哪个要哪个?”
钮祜禄氏气笑了:“我眼皮子那么浅?行了,不和你计较了,也是我不对,五阿哥这学习的事儿,自有你这个亲娘打算呢,我算哪门子人呢,给你出主意。”
“您这话说的多见外,您算咱们五阿哥的钮祜禄额娘啊,咱们五阿哥见天儿的喊钮祜禄额娘,您该不会和个孩子计较,日后见了他当陌生人吧?”耿文华笑眯眯的说道,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儿恼色,照旧是亲亲热热的斜靠着身体,从距离上来说,就瞧着和钮祜禄氏,比和别人亲近了许多。
“今儿五阿哥来请安,还说要穿钮祜禄氏额娘给做的那件儿小褂子呢。”天气冷了,出门需得裹着小褂子了,四阿哥和五阿
哥的小褂子都是钮祜禄氏做的,一模一样。小孩子嘛,喜欢模仿别人,见四阿哥穿着,五阿哥就也非得要。
耿文华这话多明显啊,生活上的事儿,吃穿什么的,钮祜禄氏若是愿意多费费心,她再高兴不过来,但学习上的事儿,四阿哥学自己的,五阿哥这边,就别多插手了。
钮祜禄氏虽说鲁莽直率了些,但脑子也是有的,这话还能听不明白吗?
顿时这心里吧,就有些不太自在。可耿文华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要是执意生气呢,倒像是她非得要伸手管着五阿哥一样,人家五阿哥,虽然也是庶出的,和四阿哥一样,但上有亲爹,又有嫡母,谁教育不了呢?非得显着她这个庶母了啊?
本来耿文华那话就说的不太好听,她要是再执拗着不松口,那显得她心思多大一样。再说了,耿文华又是个能低的下头的,你看现在这话说的,亲亲热热的,她要是不接着,不显得她心眼小吗?
于是,钮祜禄氏也只能白一眼耿文华:“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算了,日后五阿哥要还喜欢吃什么穿什么,你若做不了,也只管让人告诉我就是了。”
然后又给那拉氏赔罪:“小阿哥的教养,耿妹妹说的很是有道理的,上有王爷,下有福晋,妾身不敢随意插手,之前妾身多有不当之处,还请福晋赎罪。”
那拉氏这才放下了手指头,笑眯眯的:“不过是识几个字,这算什么教养呢?钮祜禄妹妹也很不用放在心上,等小阿哥大些了,他这进学的事儿,自有王爷来安排呢,咱们后院女眷啊,得空了只关心小阿哥吃什么穿什么就好了。小阿哥毕竟是男孩儿,万不能长于妇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