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奸人家龙筋,害我难受一整天,棠大状你犯故意伤人罪。”
靳佑之长臂一伸,过来牵住棠妹儿的手,甚至还摇了摇,“棠妹儿,你被捕了!”
棠妹儿想甩他,却甩不掉,她看看后面堵成长龙的马路,“又是扮司机,又是扮警察,谁同你闹,松手啊。”
“不松,你不上来,我就不松。”
棠妹儿:“你是小孩子吗?!上午还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下午又撒娇耍赖,样样不落。你倒底要干什么?”
“想你嘛,当然是想请你上车聊聊天啊!”
“我没话和你讲。”棠妹儿用力把手抽出来,继续往前走,靳佑之也不急,发动车子,慢慢跟着。
一看这种状况,后面排队的车,疯狂鸣笛,此起彼伏的声音,是这个世界尖锐的愤怒。
棠妹儿脑袋跟着一嗡,“靳佑之你……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不要跟着我,不要堵住马路!”
靳佑之耸耸肩,一边继续龟速跟随,一边他还扭身朝后喊,“不好意思!我在哄老婆,她生气偏要走这条路,我也没办法!”
“请全港市民谅解我太太!”
嘁!
路人嘘声四起,夹杂在一片汽笛声里。
有人摇下车窗大骂靳佑之,“扑街佬!哄老婆把路全占了,开豪车了不起啊!”
“痴线!要哄老婆回家上床哄,别在这丢脸!”
靳佑之得逞般扬眉看向棠妹儿。
当下心情,又是一次终身难忘。
如果视线可以杀人,棠妹儿感觉自己已经被刺杀一百次。
她咬着牙,绕过车头,终于还是上了靳佑之的贼船。
棠妹儿甩上车门,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靳佑之好心提醒,“系安全带呀,宝贝。”
兰博基尼名不虚传,一脚油门下去,谁还敢笑它是怕老婆的窝囊废。
黑色闪电冲出斑马线,沸反盈天的骂声,顷刻间甩到身后,路口红绿灯都不是对手,直接闯过,驭风搏击,一路向上。
太平山顶远离喧嚣,只有两条公路供观光客游览,靳佑之上山这一侧,不知是谁家私设,可以把车开上来。
晚上七点,月悬地平线,风刚停,茂绿包裹霓虹,正是看华灯的好视野。
靳佑之好笑地看着棠妹儿,见她棠妹儿抚着胸口,脸色不大好,他问,“没有开很快吧,真的想吐吗?”
棠妹儿已经被折腾够呛。
刚才盘山路,一个90度大折角,靳佑之硬是油门踩到底,朝着山崖冲过去,还以为这个神经病要寻死,哪知道他踩死刹车,猛打方向盘,硬是漂移过弯,在坠山的最后一秒,把车子扳回公路上。
烧焦的轮胎味,混着冷冽的风,是她今晚的噩梦素材。
棠妹儿将手肘搭在车门上,下巴又搭在臂弯里,半死不活看着脚下夜景。
“你和Dr.刘的事,我没告诉任何人。佑少满意了吧。”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哥。”
“你知道,还来整我?”棠妹儿没好气。
靳佑之推门下车,走到棠妹儿这一侧,他靠坐车身点了根烟,猩红点点,在昏暗的旷野里,显得虚无而飘渺。
他懒懒张嘴,吐出一片烟雾:“诊疗记录你看了吧,里面有一段,我和程家少爷玩两王一后,我赢那小子三十分钟,是不是很棒。”
“靳佑之,你无不无聊!”
“怎么不无聊,人人都想看我花天酒地,我就要花天酒地,女人都要捅烂了,你说我无不无聊。”
棠妹儿唇线一紧,眼里覆的冰,渐渐松动,“你睡Dr.刘,就是为了拉拢她?”
“无聊嘛,大家你情我愿,她能给我解闷,又能帮到我,干嘛不睡。”
私心谁都有。
棠妹儿吁出长长一口气:“我不去靳生那里告发你和Dr.刘,只是纯粹看钟家的人不顺眼。”
“我可以给靳生做狗,但不想连钟家的狗一并做了。”
“我知道,早就知道了。”靳佑之随意笑笑,“钟家兄妹就是一对蠢货,你的狗脾气,能服他们谁啊。”
棠妹儿没做声,她趴在车沿上,和靳佑之并排看夜景。
城市的灯火像被揉碎的星辰,散落在脚下的山坡,忽明忽暗。
风轻轻拂过,冬天的温度将人冻到发僵,两人沉默着,像两棵孤独的树,在这片夜色中找到了一丝陪伴的默契。
靳佑之的烟火忽闪,棠妹儿的目光追逐着那些飘散的烟雾,视线虚焦在远方。
今天经历了太多,纵使滋味很多,千言万语最终凝成了一片静默。
可能实在太冷了,车子不保暖,棠妹儿推门下来,她在石砖地上跺跺脚,想活动活动取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