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溪觉得女儿乱花钱了,她连是否怀上都没确定。
袁博文这天自得了消息,心至今都是悬起的:“淼淼,你明天买几本这方面的书过来……你有没有同学在医院妇产科上班的?找她问问,像你妈这种情况,有哪些方面需要注意?”
袁淼一一答应了,她也察觉出来父亲的紧张,找了理由让谢云溪离开后,她问袁博文:“爸,你是不是挺担心?”
袁博文叹了口气点头:“你妈这个年纪啊……”
袁淼也想起来了,母亲虽然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实际上四十多岁了。但现在四十多岁的怀孕一点都不稀奇。
她安慰袁博文:“没事,你别担心,我们都注意点……等妈妈月份大了,我弄几台设备给你们传过去。”
袁博文被逗笑了,妇女安全生产的关键哪里仪器的问题,他想起了妻子怀女儿时的光景,时间有点久远,有些细节他记不清了,但女儿小时候的事情倒记得很清楚。
“淼淼,爸爸想让你妈生下这个孩子,并不是说以后会把对你的好分给其他孩子,实在是这边的环境……我不敢让你妈冒险……”
这里中止怀孕的方法只有用药,药吃下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是结果出来才知道。结果只有二种,不死即伤。妻子的年纪摆在这里。
袁淼的眼圈一下发热,忍住了说:“爸,我知道,你只管照顾好妈妈就行,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其他的都不要想,我们一定会让妈妈平安顺利生产。”
她又不是小孩,怎么可能还会有争宠的想法?父母养了她的小,本来就到了她养他们老的时候。现在自己做不到,能有一个人替她做到,她高兴感谢都来不及。
听到女儿这么说,袁博文心里好受了一点点。
谢云溪做了尿检过来,脸色蔫蔫,把确定的结果告诉了袁博文和女儿。
袁淼连忙安慰她:“妈,你看弟弟妹妹的到来就是命中注定的!你现在什么不要想,只要吃好睡好,剩下的有我和爸爸。”
谢云溪被逗笑:“你们当我是猪吗?还吃好睡好?”
就这么一打岔,夫妻俩人的心情也比先前好多了。说完话后各自歇下。谢云溪摸着肚子对袁博文说:“以后这个孩子即便是落地了,我们也不能忽略淼淼,本来我们就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现在她又是一个人……”
谢云溪说不下去了,想到女儿心里就不好受。
袁博文嗯了一声搂住了妻子。
次日,袁博文就交待了下去,让念荟和贺天凤一定要处处小心,夫人身子弱,不能有任何闪失。
念荟和贺天凤自然没二话,她们一个是十来岁上头就跟了谢云溪,算是她一把手带出来,另一个则是有大恩。
商远如今也在袁家做事,他并没有从码头那边的宅子里搬出来,而是就在那边看院。商泽和贺天凤则跟袁家夫妇一起住在乌衣巷。
袁博文自妻子怀了孕,对军需所的差事也没先前那么用心了,只要一切按部就班就行。新兵营那边的训练也交给副官和商泽。
这天早早归家,亲自下厨张罗了一番,把谢云溪带到桌旁边,还没开吃,福伯就冲了进来:“老爷,谷雨回来了!”
袁博文一惊站起:“人在哪里?”
谷雨是被袁归和小满搀进来的,方才十一二岁的他此刻竟然像是在血水里打过滚,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眼睛直愣愣的,手里还抓着袁博文给他们几个专门定制的短刀,像一匹入了绝境的狼,只剩下了凶狠。
见到了袁博文,直愣愣的眸子里方才有了一丝光彩:“老爷,郴州,城破了……”
话一说完,他便厥了过去。
袁博文连忙抱住了人,吩咐赶紧叫郎中。
谢云溪也过来了,看了看瞳孔,摸了摸颈动脉后,对袁博文说:“你快把他放平!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袁博文立刻照做,这才发现谷雨伤得不轻,背后和前胸都有伤,大大小小好几处,有的还在渗血,有的已经结痂。
谢云溪连忙去内室取了药来,清理过后一一抹上。有些伤口过深,缝合过后肯定更有利恢复,可惜缝合的工具他们并没有。
正忙着,郎中到了,见到人这么重,当下也没迟疑,把脉过后,便开始处理。
袁博文对谢云溪说:“你到那边坐会。”他知道现在让谢云溪离开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