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荟过去了,一会后回来:“夫人,如今粟米七十五文一升,黍米八十二文一升,比前几天涨了好多!”
谢云溪心里吃惊。他们刚到郴州的时候,就发现郴州的米粮价钱比晋州高多了。晋州那边虽然只有谢记和章记两家粮行开门,但是粟米只卖到三十文钱一升,黍米三十六钱一升。米糠的价钱则是跟半年前差不多,几乎没有涨。
但是郴州这边却几乎翻了一倍,现在居然又涨了。
商人逐利,局势越乱,他们赚得越多。
回到府衙后,谢云溪把连虎叫了过来,让他把米粮涨价的事情告诉张时文。
傍晚的时候,突然有很多车从城外开了进来,念荟也出去看了。
大街上的人很多,但是都被巡防营的人拦到了两边,军/车一辆一辆开过去,有的里面是军中的将士,有的则遮盖的严严实实。
郴州城里的百姓虽然都知道驻守在城东的晋州军有车有枪,但是这样规模的车队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什么车?”
“这些晋州军是从哪里回来的?”
“这些是凌晨出城的晋州军!你们没看到他们当中有人受伤吗?”
“真的有人受了伤!这是怎么回事?”
“北凉要来了!他们肯定是遇到北凉人!”
人群中议论纷纷,念荟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是知道袁博文天没亮就离开了府衙。
现在出城的人回来了,有的还受了伤。难道是出城拉练遇到了北凉人吗?
她仔细打量每一辆车上的人,可依旧没有看到袁博文。
车上的士兵有的头上缠着绷带,脸上和身上也都是血,而且受伤的不止一个人。
念荟心里越看越慌。拉练可不会造成这么大伤情,一定是遇到了北凉人。
她转身跑回府衙后院,将街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谢云溪:“夫人,凌晨出城的晋州军回来了!好多人受了伤!我没有看到老爷!”
谢云溪已经听到了街上的动静,料到是参与伏击的人回来了。但是看到念荟的样子,她心里仍然紧张起来,不过想到眼下局势,她淡定点了点头。
“应该是北凉人来了!”
素来沉稳的贺天凤不由得捏了捏拳头。
“不过,咱们的人既然回来了,那就说明打了胜仗。”
至于伤亡,难以避免。
话虽然这么说,谢云溪心里却在忐忑不安。
虽然她知道袁博文身上穿着防护衣,比其他将士多了一层保护,但这层保护并不是万无一失。
“你让连护卫过去看看,军营那边可能进不去,但是医棚应该可以,你让他问问刘医官,需不需要人手帮忙?药品和其他,够不够用?”
念荟答应了,去找连虎。
谢云溪则来到旁边的院子里。袁淼传过来的医药类物品,她都放在了这里。
常用的消毒酒精碘伏纱布绷带等,她已经让人改了装,抗生素等药物也都碾成了粉,按照常规剂量分成小包。
如果袁博文受了伤,哪怕他想瞒着她,医棚他也一定会去。如果没有事,也可以通过医棚里面的情况,知道这次的伤亡情况。
谢云溪等了一会儿,连虎回来了。军营里面果然不准任何进去,但是,连虎看到谷雨。
“大人很好,没有受伤!这次他们在落日谷伏击北凉骑兵,大获全胜!”
念荟和贺天凤顿时喜形于色。谢云溪也松了一口气。
“医棚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我进去的时候刘医官正在忙,里面有不少伤患,他看到我很高兴,得知是夫人让我过来的,他连连点头,让我带话,问夫人手上还有没有酒精碘伏和纱布等。”
“有!”谢云溪说,指着已经清理出来酒精碘伏等,“这些就是,你赶紧让人送过去。”
这里的中医还没有消毒的概念,他们通常采取的高温熏蒸等消毒方法无法用于人体表面,所以,受伤后发生感染的概率较大。
自从谢云溪拿出酒精碘伏后,刘医官等人就发现经过酒精碘伏擦拭后的伤口,发生溃烂的情况好多了,因此经常向谢云溪讨要酒精碘伏。
谢云溪虽然知道这里人们日常饮用的白酒也有一定的消毒作用,但是她不知道工业酒精和日常饮用的白酒,消毒的区别有多大,不敢贸然把两者扯到一起,对外面只说酒精碘伏等是她独创。
既然是独家秘方,刘医官等人虽然眼热,但也没有讨要制作方法。
不过,每次军中出现较大伤情时,谢云溪都会毫不吝啬拿出酒精碘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