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溪愣了愣,笑着说:“老夫人不用担心,她们并不是没有反应,只是较轻微罢。”
宋婆婆愣住了。
谢云溪又说:“我刚才看过了,她们都已经见红……”虽然也出现腹痛情况,但是症状也很轻微。
宋婆婆想到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一幕,一碗药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喝药的人就疼得在床上打滚了,那血像是开了口子的水渠,一盆接着一盆倒。
同样是打/胎,可眼下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自打屋里的两个丫头吃过药后,她的心就提了起来,盆子都准备好了,但那两个丫头却跟没事人一样。
过了一个多时辰,她们也就脸白了些,说肚子有点疼,虽然是落了红,但那一点儿跟寻常月事期间差不多,哪儿像是要落胎的样子?
分明就是……没起效果……
“真没事儿吗?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看看?”
话一出口,宋婆婆就后悔了。这几天,她看得分明,袁夫人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却在治病医人方面独有一套。
院子里的这些丫头,好些个她都觉得以后难得好了,可只几天,那些丫头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尤其沈小姐,从营帐里抬出来的时候,她都觉得就这一两天的事儿,连城内素有声望的郎中都摇头了。
可经过袁夫人的医治后,沈小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那屋里也不再是臭气熏天了。
这做郎中的,哪一个想被同行比下去?她刚才那些话分明就是不相信人家!
宋婆婆想打自己的嘴巴了。
谢云溪倒没多想,她一直认为中医和西医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各有优劣,说不上谁好谁坏。
“暂时不用,她们现在的情况还好,晚些时候可能会出血更多。若是……”谢云溪看向桌子上的茶盏,“出血有茶盏里的茶水那么多,您让门口的护院来府衙找我。”
她给姜云枝和蒋新月吃的是西药,与这里常用的堕/胎药完全不同,把郎中叫过来了,她不知道他们会看出什么。
这里常用的打/胎药麝香和藏红花等中药药性很猛,服用后估计症状也会很明显。
但是西药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使用后症状就轻微多了。
原本,谢云溪还有些担心,蒋新月的孕期有点长了,超过药/流服用的最佳时期,但她后来看过蒋新月的B超影像,她的胎囊发育并不大。这才敢给她用药。
姜云枝的孕期则刚好在用药的规定时间内。她们都符合用药指征,一般情况,应该不会有事。
药物流/产较为异常的症状有剧烈腹痛和大量出血,一般出血量若是超过了一百毫升,会视为出血量过多。
一百毫升,可不就跟桌子上的茶盏容量差不多?
“哎!”宋婆婆应下了,看了看桌子上的茶盏,又看了看底下的盆子,脸色依旧不大好看。
谢云溪没有留意,在枫叶巷呆了一会后,便回了府衙。
刚要进门,他们一行人与匆匆出来的谷雨差点撞了正着。
谢云溪见谷雨抱了好几个礼盒样的东西,叫住了他:“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谷雨哎呦叫了一声,想擦擦额头上的汗,手上的礼盒差点掉了
贺天凤见状,连忙把他手中的礼盒接了过去。
谷雨苦着脸说:“夫人,刚才府衙来了客人,等了您好一会儿,这会人刚走!东西就是他趁我不注意留下的!”
谢云溪笑着问:“是谁?”
她来郴州之后,接了好几张帖子,也见了几波郴州本地富家太太夫人们打发过来的婆子丫鬟,都是想见她,或是想请她过去参加活动,借此认识。
郴州的情况不明,清点排查还没有完成,她不想生事,全部都推了。
“是城东紫云巷何府的何夫人,他家以前在晋州开过粮行……”
“何记粮行?!”谢云溪吃了一惊。
“就是他家!夫人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又没过去多久。”
谷雨苦笑。
他对这个何家粮行,也记忆犹新。当初老爷夫人发现何记的粮食有问题后,让他来郴州调查,刚好遇到郴州城破,北凉人进城,那次要不是和霍大哥在一起,这郴州城他还不一定能出的来。
“何家过来的是谁?”
“就是以前何记粮行的掌柜!现在他是何家府上的管事了。他说见过老爷和夫人,知道老爷和夫人来了郴州之后,一直想过来拜见,只是不得空。他家老爷夫人得知后,便让他过来了,他们对老爷夫人也十分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