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菩正坐在拔步床边,一条蓝黑色亵裤,上身麦色肌肤赤着。
他并不怎么能觉出疼,因而白绷带被缠的极紧,手臂上的青色血管也暴突而起,衬托着麦色的手臂,禁欲而下流。
人道他是奸宦,可那衣装下的骨肉却虬结有力,腹上的肌肉块垒分明,好似雕刻般直直延伸进扎紧的裤腰里。
这样的身体虽被几道白绷带分截开,可惟宁仍是觉得喉头发干。
到底是姑娘家,看了一眼便有心羞,匆匆收回目光,端着托盘里的汤药上前坐到了拔步床上的绣凳下:“是善光送来的,你把这个东西喝了吧..”
“放下。”陈菩并没什么好脸色,嗜血的杀意盈满了那双凤眼。
“我帮你将臂上的绷带松一松。”惟宁没见过陈菩这个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放下药碗,便要去摸陈菩手臂上那勒的死紧的绷带。
“滚。”陈菩错开手臂,仰目望了望门缝里折射进来的细密光线,声音凌厉如刀。
日光总是暖暖的,可对于陈菩来说是煎熬,幸而他不觉得着微光可恶。
“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惟宁也不甘受这样冷言冷语,噌的从绣凳上站起身来就转身,可走到一般,又忽然回过头来,猛然握住了陈菩的手:“我们走吧,好不好?”
“离开这里,不要再去碰那个叫长生的东西了,你会死的...”
“咱家说了,滚。”
活与死,在他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两样。就如同惟宁,她现在分明是一个活人,可只要他想,下一秒她便是死的了。
长生在体内躁动,陈菩本就如坠深渊火海,偏惟宁贴过来的那只手也带着温度,这样的温度,并不能慰藉他体内的燥热分毫,反倒让他埋藏在血肉里的贪食念头更加深重。
“求你了,不要再管这里的是与非了。”惟宁却似乎没听懂陈菩的话,将整个头都贴到了陈菩的手臂上。
这样活生生的人气儿,活生生的热度,陈菩竟也觉得腹中空乏,舔着干涩的唇,抽开被惟宁缠着的手臂,遏制住了惟宁的脖颈。
纤柔的脖颈轻而易举便被陈菩攥在掌中,稍一用力,惟宁脆弱的脖颈便可以在他手中曲折。
惟宁始料未及,挣扎着想去扒开陈菩的手,可却对上了那双逐渐转为猩红的眼眸。
长生是可以吃掉赖以生存的蛊主的..
“陈..菩...”
惟宁试着唤醒陈菩,可颈上收紧的力道却让她喘不上起来,眼前的景象也跟着模糊。
李笑笑换好了衣裳便被季姑姑带到了司礼监,因着是偷偷出来的,所以李笑笑就穿了件浅蓝色的侍女服,躲在季姑姑身后。
元宝遥遥迎过来,只看到了一身棕橘色侍女服的季姑姑,向前拱了拱手:“季姑姑您怎么来这儿了,可是寻厂公有事?厂公这会儿可能抽不开身。”
“是我寻厂公呀。”元宝话说到一半,李笑笑忽的从季姑姑身后探出头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朝着元宝眨了眨。
大宋人的瞳孔大多是深棕,李笑笑的倒也没什么一场,可这棕色却是极浅淡的,浅的有些发黄,透亮的琥珀石一样,虽然目中空空,但那双眼睛水盈盈的,实在好看的紧。
小公主古灵精怪的像个赖皮猫儿,元宝跟着弯弯唇:“公主寻厂公干什么呀?”
“我有事要找厂公,听说厂公受伤了,正好想来看看厂公。”李笑笑从季姑姑身后迈出脚步,因着没带白绸,迎着日照,没了季姑姑的遮挡,她的眼睛也有些发疼。
不过尚可以忍耐。
“这...”元宝知道眼前这位小公主似乎甚是得陈菩的喜欢,也不好责怪,只道:“季姑姑怎么能这么容着公主胡闹..”
“公主既然要见,自有公主的道理。”季姑姑抿了抿唇,将跟前的小公主拉至身侧。
大抵是美好的东西总让人想保护起来,季姑姑对李笑笑也是有几分回护之心的。
“倒也不是奴才不让,厂公那邪门儿功夫谁不知道,惹了可是要杀人的。”元宝咂了咂舌,无奈朝里面望了一眼。
其实进去也没什么,毕竟小公主也和陈菩共处一室过,可惟宁现在也在里头。
“什么邪门功夫?”陈菩的传闻甚多,然而李笑笑终日在静心堂,金丝雀一样娇养着,所晓得也不过尔尔。
陈菩的恶事李笑笑听说过,邪功
也听过,但却从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邪功夫。
“这...”这事到底是不该说的,元宝也反应过来的自己的失言,轻轻打了下自己的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