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出爬太监床的事情不稀奇,昨夜里没有要李宝儿的性命是因为这个活口还有用,但陈菩并没打算好好对待着,可见李笑笑似乎因为这事儿有些怨怪她,陈菩也彻底没了好脸色。
“你那个从苏州来的侍女已经被表兄与陈菩害死了,我当你全是知道的,原来你还被蒙在鼓里,真可怜。”李宝儿见到了陈菩脸色不好,没再厚脸皮的往陈菩身上贴,反到对着殿内说道。
原本想借着陈菩给李笑笑些下不来台,眼瞧着没讨到好处,李宝儿也明白了陈菩是个薄情寡义的,说完这话在陈菩面前用力抹了把眼泪,便转身走了。
泪混着血污被李宝儿擦花在脸上的模样并不好看,陈菩微蹙了下眉,看着李宝儿离开才要关门,李笑笑便立在了陈菩身侧,挡住了陈菩关门的动作。
“吉福没有回家,我以为厂公怕她淋着,将她留在了司礼监。”李笑笑偏头对向了陈菩,那只压在门上的手有些发颤,最终失力垂到了身侧。
“咱家入夜时并没见到她。”
楚宪安抓不住李笑笑便生不了事,但杀一个侍女也不会费什么功夫,陈菩也才想到了这件事,垂目看着小公主顷刻颓败下来的面容,虚虚的将她扶回了内殿。
李笑笑却挣了陈菩的束缚,转身就要往殿外走,门前的侍卫匆匆阻拦,却不知小公主哪里来的力气,当着陈菩的面儿又不敢贸然伤了李笑笑,到头来反被李笑笑抽走了剑,平白在脸上落了道血痕。
“我要出去。”李笑笑知道自己就算有天大的力气也冲不开这两个侍卫,干脆提着那把对于她来说重急了的剑,对准了陈菩。
“…”
那锐尖在白日下泛着寒光,陈菩朝李笑笑走来的步子也滞了下。
“把剑放下,别戳着自己。”
“楚家在欺负我。”
李笑笑说话的声音很轻,眼里却泛起了猩红,顷刻便垂下泪滴一般。
“咱家知道。”虽说那个叫吉福的丫头平日似乎并不怎么待见他,旁不相干的人,陈菩听到都觉得麻烦,但见着李笑笑这么一哭,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小公主常日就那么几个在乎的人,只因为入了宫闱,白白送了性命,还要受人欺负,这些陈菩都明白。
而至于李笑笑想要做的事,陈菩也全数知悉,只不过她一个娇弱年少的公主,所想之事动辄都是要以死为代价的。
他是不愿李笑笑去,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方设法将李笑笑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却未想过从原上的野狐如若寄居田居,也是要活不下去的。
“我们不治眼睛,你想要什么,只管去做,先把剑放下。”陈菩缓慢说着,见李笑笑持着剑的手臂有些泄劲,才上前将那把剑夺下来,丢回了侍卫的手上。
侍卫接过剑便关了寝殿大门,陈菩瞧着李笑笑泛红的眼眶,指腹捻了捻她脸颊,才把李笑笑抱回去。
李笑笑哭了许久才闭上眼睛,小姑娘一个人难过陈菩并没有打扰,落座一边帮李笑笑抄了些佛经,待李笑笑阖上眼才离开了寝殿。
元宝知道陈菩在遗宫也跟了过来,在院子里等了一下午才见的陈菩出来,也立即应了过去。
“怎么没在乾元殿?”
陈菩不在乾元殿伺候,平日乾元殿的事务都在元宝身上,没了元宝粘在身后,陈菩也觉得格外清闲些,忽然又见到他,反倒觉得有些烦了。
“那些老臣不知疲惫似的,隔三差五都要在殿外求见一会,天子又起不来,我说的嘴皮子磨破了也不肯走,让镇安看着去了,他虽有点糊涂,正经事上却不会出错。”元宝甩了甩自己手中的拂尘,在陈菩面前也不装了,直接戳到了束腰后头。
“腾出空来不去围着肃月,倒围着咱家。”陈菩撇了眼元宝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样,嗤笑了声。
“肃月成日围着六公主,厂公也成日围着六公主,我找肃月厂公一定要说我,所以直接找六公主,厂公想说我的时候,得先想想自己,彼时在六公主面前,也就不好意思说我了。”元宝挠了挠头,忽的又想起一桩事来:“厂公你与六公主好,四公主那边又是怎么回事,听肃月说她方才被咱们四公主的猫伤着了。”
“好好的公主不当,做起来自荐枕席的勾当,咱家瞧她是想嫁人了,便烦请鞑靼那位急着娶的小可汗笑纳了。”陈菩漫不经心的答了句,忽见到孙劭也迎着往这边走,声音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