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当小妾。”
“还是想过生孩子瘾?”
李笑笑听了半晌,两道眉头轻皱,继续接着那个哦字写到。
宁安媛这话是跟着她绕弯子来的,可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宁安媛说她要写,李笑笑手头上也犯懒,也不想和宁安媛打哑迷,直接问出来了。
“公主说这话倒是有些没必要了,宁家与卫家是有交情的,眼下寒致哥哥有心覆了皇权,哥哥不愿见卫家再没落,这才好心让我来劝解您,您一时想不通也无妨,莫要草木皆兵才是。”宁安媛看着宣纸上的字迹,琢磨了好一会才回答。
分明是先没事找事的那一方,这会儿反过来倒好像是她没理一样,李笑笑胸口有些气闷,想开口说什么,然而启齿哑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力气反驳。
书写费时,对待宁安媛这种人也太过麻烦,李笑笑听着那女人的话,干脆将手中狼毫笔撂下,把小木案上的纸团成一团丢在地上,怀中抱着小橘往身后摇椅上一靠,伸手去摸索小桌上的金叉,插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努力压了压胸口滞着的腥甜。
小公主体弱,便是不能动气,然而宁安媛此来就是存心叫李笑笑动气,好将人气的左右不能。
这下见李笑笑不理,宁安媛也有些跳脚,她挽唇笑了笑,垂目望着小公主遮目的玄色绸带上:“哥哥手里有兵,与寒致哥哥是自幼一同长大的至交好友,我说的这些话公主不爱听也罢,但公主应当不傻,好好想明白,于寒致哥哥而言,是能襄助的宁家好,还是他要除掉的李家更重。”
“宁娘子还是回吧。”吉福在一边听得都有些着急,迎上不依不饶的宁安媛,颇有种想将人打出去的冲动。
大抵是主仆心意相通,李笑笑也是这样想,她还没等吉福说完,只在宁安媛话落之际,便从摇椅上坐起了身,挥掌落到了宁安媛的脸上。
她会用桌椅板凳砸人,但这样肉碰肉的打人,除却陈菩挨过,宁安媛是第一个。
不过她打陈菩并不会下重手,因为知道打不疼那个臭男人的厚脸皮。
但宁安媛这一掌她是没怎么收着力气的,所以打完以后,她的手心也跟着泛起疼。
疼得发麻,连着手背好像都难受起来,李笑笑颤颤收回手,立在宁安媛跟前,滞在胸口的气好似并没有得到缓解。
“公主?”吉福感觉到了李笑笑的不对,上前搀扶住李笑笑,白帕子贴到了李笑笑脸边,李笑笑便就这那白帕,吐了一口污血。
这血并不是一小口,李笑笑用帕子捂着嘴半天,才直起腰来,软了身子半挂在吉福身上。
吉福手里的白帕已经湿透了,腥血漫入吉福的手指缝隙,而后滑到手背上,最后在人脚底下那浅白的地毯上开出妖冶的花。
吉福慌张的不行,她也顾不得手上的血脏,连忙环住李笑笑的肩膀,怕她倒下去,两只黑黝黝的眼睛也下意识的往四周扫。
她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看了一圈回过神来,看着李笑笑倚在自己肩窝半张苍白的脸,有点想哭。
“关进倒座房里,把她捆起来扔进倒座房里。”许久没说话,李笑笑嗓音沙哑轻渺,低低颤颤,鬼魂发出来的一般。
吉福早就想收拾宁安媛,一直没得到李笑笑吩咐,才忍耐着,此事一听吩咐,吉福斗志昂扬,她轻轻将李笑笑放到摇椅上,踢了踢趴在人鞋面上的小橘子,立刻抓住了宁安媛的胳膊将人拽了出去。
宁安媛是得了宁延昭看中,不过她终归是乐营出身,只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大野心乱折腾,真刀真枪与自幼养尊处优的公主较量起来,她何止落了一成。
吉福也是个手劲大不吃亏的丫头,加上临来顺天之前,沈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叫吉福照顾好李笑笑,吉福哪肯轻易放过宁安媛。
她懒得管宁安媛的身份,只记得老夫人说只要是为自家公主,天塌下来爷有沈家顶着。
沈老夫人疼公主,也一样疼她,吉福信沈老夫人的话,拎岀宁安媛,将人摁在店门口,对准宁安媛那张赝品脸,“啪啪”利落打了两个耳刮子,方才解气把被打懵了,如同一个缩了头的鹌鹑的宁安媛丢进了倒座房。
陈菩着急把李笑笑从禁庭带出来住,重金丢出去,工匠连夜将供着小公主居住玩乐的几座主殿修的金碧辉煌,可神仙也不能一天竣工,所以像小厅或是倒座房这种地方,还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