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旻曜身高与陈菩不相上下,这一拳将陈菩脸打的微微歪斜。
陈菩始料未及,邪肆的舔了舔唇,不等少年再次出拳,掌中菩提串便已飞出,落到了沈旻曜脖颈上。
沈旻曜气大,大抵也没想到陈菩被打以后反应如此之快,垂目看着已经圈紧勒住自己脖颈,旋转成一个扣的白菩提串,沈旻曜轻笑了声:“菩提绞杀柱州都护,厂公才是胆大包天,不知道的,真要以为天下随了陈姓。”
“不是不行。”陈菩手中牵着那白菩提子,眉宇间早布满了阴翳:“沈都护歇过神来了,吃醋吃到咱家头上了?”
“咱家可没功夫陪你们儿女情长。”
“你同笑笑说了什么?”陈菩的话,沈旻曜并未听懂,只觉得陈菩再与他打马虎眼,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少年因气焰急的双目猩红,陈菩听他的话,手中菩提子松了松:“她怎么了?”
“你与她说了什么?让她宁愿醉死过去?”
“醉?她喝酒与咱家有什么干系?”陈菩不以为意,只觉得沈旻曜大早上因为这事找自己颇有些小题大做,害他白白挨了一拳。
“你真当她是身体硬朗的不行的常人?”
“她生下来就弱,刚落地就被送到了苏州,每一个寻常冬日她过的都难熬至极,酒对她来说便是要命的毒,少许无碍,多则便是醉死也有可能,你到底与笑笑说了什么惹她伤心,让她恨不得将自己醉死在梦中?!”陈菩手中的白菩提子已松弛,沈旻曜挥手就将脖颈上的白菩提甩了出去,上前抓起了陈菩宝蓝色的袍衣领口,与陈菩四目相接。
“咱家可什么都没做。”看着几近疯魔的少年将军,陈菩伸手推开了沈旻曜,双凤眼避开沈旻曜,眼底神色亦越发阴邃。
“你什么都没做,她又为何会心中有气,陈菩你不敢看着我的眼。
”
沈旻曜被推开,身后就立刻多了两个锦衣卫,一人桎梏住了沈旻曜一只手臂,将人拉离陈菩的身边。
“沈旻曜,你是戴罪之臣,咱家看着你公主的面儿,才让你如常行进。”瞧着那群锦衣卫将沈旻曜拉开,陈菩垂目,掩住眸底的异色,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菩提子收回,挂回了脖颈上:“不要惹恼咱家,弄死她换一个听话的假公主来,是动动指头就能做到的事。”
陈菩说完,挥挥手叫那些锦衣卫将沈旻曜嘴堵上,便示意那小厮继续引路。
小厮本就知道陈菩是个什么人物,对上陈菩阴冷目光:“小的什么都没听到。”
“噢。”陈菩点点头,伸手推了把小厮:“让你带路,瑟缩什么?”
“是是是!”陈菩压着步子跟在身后,小厮心中的惶恐更重,不敢记得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连忙垂下头,将陈菩带到了李笑笑的寝室。
徐医师已经被人送了过来,年迈的老人坐在李笑笑床边,正为李笑笑把着脉,偶听到脚步声,徐医师也回过了头。
见是陈菩,老医师蹙了蹙眉:“原来是厂公。”
“怎么,咱家不能来?”陈菩站定在寝室门前,看了眼带路过来便落荒而逃的小厮,挥手朝着守在门口的锦衣卫示意。
锦衣卫见此,白皮靴一转,便跟上了那小厮。
打发了这边,陈菩冷嗤了一声,环伺了眼短床上那酒香四溢的狼藉,大步走到了床边:“定国公府真是个好地方,一个医师都这般盛气凌人。”
第15章 015 阿娘抱
陈菩说罢,目光便落到了床榻上憔悴瘦弱的的小公主身上,她遮目的白绸已经取下,好似琉璃玉一样轻易就破碎的人儿,那病白的神色,似乎叫她眉心的朱砂色泽都淡了淡。
原来病骨支离,只需泛着果香的酒液。
倒真是个娇柔的要命的小东西。
“人还能不能醒?”陈菩抿了抿唇,手中白菩提串应声落下,白菩提子轻轻擦过李笑笑额间的朱砂痣。
不醒,不但定国公府白留了,就连沈旻曜那混小子的一拳他也白挨了。
“已经服了药,醒得来,只是不知愿意睡多时。”徐医师伸手将陈菩落下的白菩提子推开,似乎对陈菩轻佻的动作有几分不满。
“老东西。”瞧着老人瘦骨嶙峋的手碰到自己的白菩提,陈菩蹙眉,将白菩提收回手心:“这儿没你事了,滚出去。”
“你!”徐医师虽然年迈,可在沈家一直受人爱戴,对于李笑笑来说,也好比长辈一般的人物,此时被陈菩如此揶揄,立刻便恼了火,食指并中指并在一起,颤抖的指着陈菩,想骂什么却不知如何形容陈菩。
真是穷尽世间词汇都找不出一句可以唾骂陈菩这个恶人的。
“你什么你,元宝,给这老东西倒出去。”陈菩伸手将徐医师从李笑笑床边提起来,挥手就将徐医师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