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十几年前,一场落雪里,那只瘦狗恨是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的,所以带着无尽的狠意走上了一条绝路。
日夜背负无罔的恶念与彷徨。
可眼前的小公主...
沈万岚二月十六生她,那是个很吉祥的日子,朝暮有云雀报喜。
可偏偏善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一个公主,在定国公府如野草般的长大了,她与他一样无辜,怨结只在沈万岚。
他是恩怨分明的人,他恨将让卫王两族陪葬的沈万岚,恨沈家,却唯独不许她走一条与他同样的路。
“笑笑…”
“我从前只恨所有,焉知你我都是这样苦命的人,从今往后,不准叫自己有机会这样委屈了,好不好?”
陈菩微微躬身,将坐在桌上的小公主往上提了提,覆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唯恐惊到她分毫:“你可以哭许多次,但不要憋着,一次都不要。”
“不想理你...”那压抑了数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叫李笑笑的手脚冰冷发麻,就连着眼前数年如一日的漆黑眼前都泛白。
她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哭哭啼啼的回了陈菩一句,便如
失去了韧劲的面团一般,软软的榻在陈菩怀里:“父皇会想见我吗?”
“笑笑哪里疼?”陈菩瞳孔缩了下,环抱着李笑笑的腰肢,将她在怀中收紧。
“父皇会怪罪笑笑,然后见笑笑吗?”
“厂公给笑笑擦药好不好?”
“…”
“嗯…”
一通没头没尾的话茬,末了,李笑笑忽而在陈菩怀里蹭了蹭头,双琥珀瞳闭合上,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笑笑这里好难受啊…”
“这次没有装,真的好难受。”
“他总会见你一面的,但不是以罚为由,笑笑等一等...”陈菩指腹轻轻捏了捏她耳垂,一双凤眼里的晦涩越发浓重。
良久,他覆到她耳边:“笑笑再等一等...”
“笑笑想睡了。”李笑笑却没再听,四平八稳躺下,面朝承尘,不言一语。
“把衣裙都脱了…”陈菩扯了扯李笑笑的袖边,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兴许他这话又很失格,甚至让小公主再次将他唐突戏弄的旧事想起,但狼奴手底下没轻重,他怕她伤,还是硬着头皮问了这样一句话。
“你是认真的么…”李笑笑空洞洞的琥珀瞳缩了缩。
大抵是因为瞳色特殊,他连她缩瞳孔的幅度都看的清晰。
“嗯。”陈菩闷沉的应声,目光顿在小公主交领处,却莫名口渴。
那单薄的小衣下面藏的一双红很漂亮。
“厂公帮笑笑。”
陈菩于她,从来都是她自主,低微的不像一个公主,可这次李笑笑却不想动弹了。
她受伤了,变一变,陈菩应当不会计较吧。
李笑笑心中思忖着自己该不该提这样的要求时,耳边却响起一道裂帛声。
分明还隔着一片较厚的亵衣,陈菩却没有疑片刻,一下揪住了李笑笑最里面的小衣,未错捏重捻到一块肌肤,她便被他剥了个坦然。
“不要总撕我的衣服...”微凉的席卷了胸口,李笑笑蹙眉,指腹碰了碰那裂帛边界的毛边:“衣橱里少了衣服,会被发现的...”
“好。”陈菩撕开了那几层衣衫,目光落在李笑笑雪白的肌色上,于她那双不能视物的眼底下,探手进领口处,抚了抚发紧的喉结处。
下流的妄念与积年的血仇化为两股浊气,侵蚀着人念起来的无边欲海,他们于陈菩独辟出来的一块心之净地上厮混扭打。
动心起念时,竟不知谁能胜过谁,谁该不该胜过谁。
“你还在吗?”没了衣物的遮挡,李笑笑只觉得胸口寒风瑟瑟,环臂挡住了那本不该叫陈菩看到的红,试探的问道。
即便可以坦诚相见,可她其实是害怕的。
陈菩似乎很热衷看她的身体,可是她看不见他分毫情绪表象,有时只能用心所感,却终不能将他所有心思感知透彻。
她向来不喜欢面对未知的事物,就好像把自己的后背交予一头野兽,没有安全感,亦不可靠。
“先坐起来吧,厂公去找药。”陈菩清了清喉,猛地背过身,顿在喉结的指腹猛掐了下,力持灵台清明,心思澄空,终将那浊意消弭。
“好。”听着陈菩平缓的语气,李笑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弛。
待陈菩脚步声远,她从拔步床上坐起,将已经扯的烂碎的衣衫两袖褪下,堆到了身侧,而后伸着小手往床边推了推,像极了试探危险的猫。
遗宫里兴许没有什么金银玉器的点缀,但有一整个柜子用来摆放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