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不是慌不择路地逃跑,而是直冲着她而来。
这一瞬间,云桑第一反应不是惊慌害怕,而是在疯狂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引得刺客注意到这边。
可她明明就什么也没做啊?
难不成刚才她扒着门缝的时候眼睛放光了?
云桑觉得这个猜测很荒唐,但她实在想不通这事。
就在她大脑急速旋转想着将后门打开跳下去自救时,就看见那个直冲着她来的刺客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脑门上一点殷红。
刺客身后,是将将放完暗器的江见,他面色冷然,用一种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看着地上已经断气的刺客。
心情一差,他下手更不留情了,须臾间又是一片血花四溅。
等到刺客皆已伏诛,再没有威胁后,江见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始擦起自己染血的霜叶,那气定神闲的姿态,看得秦彧一众人乍舌。
亲眼见了这个漂亮无害少年的杀戮姿态,他们再没有什么疑虑了,唯余惊叹。
少年的剑太快了太利了,方才他们甚至都没怎么出手,局势便瞬间翻转了。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比姑娘还秀气,动起手来跟个活阎王似的。
遇上他真是公子的福气。
“小兄弟,方才多有冒犯,此番多谢小兄弟出手,救我家公子一命。”
忆起一开始自己的态度,青河有些难为情,怀着一半感激一半敬畏的心情,他硬着头皮上去说些好听的。
江见没事的时候没耐心和不熟的人客套,只轻嗯了一声,将擦拭干净的霜叶剑插回剑鞘,回头叮嘱道:“话就不必多说了,用银子感谢就行,我履行了职责,该你们付我酬金了。”
少年直白的态度别具一格,好似丝毫不知含蓄两个字如何写,就连秦彧这样踏实沉稳的性子都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有想笑的趋势。
“阁下放心,必不会……”
正掏着腰间钱袋子的动作一僵,秦彧才想起此次出行并未带大面额的银票,他一时有些尴尬。
车帘没有落下,环着双臂等着酬金的江见一瞧,立即拧起了眉头,不耐烦道:“你不会是根本没有五百两,故意诓我的吧?”
想到这个可能,江见很不高兴,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以前不是没遇到过,自己为雇主辛苦做任务,然事成了对方竟赖账,还想灭他的口。
江见自然不会惯着那等食言而肥的货色,直接送他上西天,顺带取走自己应得的报酬。
但这次的不大一样,这个官看起来不像是滥杀无辜的凶恶之徒,而且就凭他手下这几个臭鱼烂虾也根本杀不了他,仅仅只是赖账。
江见思索着这等情况该如何处理才不亏。
见这一幕,青河也看向了自家公子,有些着急,毕竟这个小子看起来可不好惹。
秦彧揉了揉鬓角,苦笑一声道:“抱歉,突然想起身上的现银不太够,不过我可以给阁下打个欠条,我是长安人,日后无论何时,阁下来到长安便可兑现,如何?”
秦彧觉得自己已经十分真诚了,但还是令那少年不满意。
“你没带够钱还敢跟人做买卖,故意消遣我呢?”
面对这类情况,江见更堵心了,那等食言而肥还想,灭他的口的好解决,用最粗暴的法子便是,然怕的就是这种软茬。
也没想赖账,人更是客客气气地打着商量,但偏偏就是付不出酬金来。
江见脸色逐渐发臭,仍是不赞同道:“不成,别说我去不去长安了,就算日后去了,光凭着一个欠条,那时你要是不认怎么办,天高皇帝远的,我可不放心!”
局面一瞬间僵持了下来,青河又开始想给他家公子说话了,然目光一落到少年那银色的剑鞘上,他又安分地闭上了嘴。
算了,还是别在这个时候去讨嫌了,这个少年看着脾气有些怪,再给他来一剑就完了。
被拒绝,秦彧也有些焦灼,一抬头便是少年凛凛的目光,容不得他退缩半步。
“要不这样,我用一珍贵物做抵押,阁下看这样可否?”
思忖过后,秦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腰上解下一物,递给江见。
那是一块温润细腻的白玉,透雕样式的双鱼嬉戏纹,一眼便知不俗。
“公子,这玉佩贵重,不可啊!”
一旁的青河看见这块熟悉的白玉佩,神情发急劝道。
江见本不会品鉴什么玉石的,但有些东西瞧着便好,加上那个侍卫如此态度,江见更觉得是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