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江见又开始扯蹀躞带,似乎要脱衣裳的架势。
云桑立即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呆在了原地,也不好意思上前了。
江见一眼瞧见了呆立着的少女,不仅不克制,反而脱得更欢畅了,还没走到云桑跟前,身上的里衣都被甩到了地上,只剩下裤子。
夕阳斜照,暗金色的阳光打在少年裸露的上半身,一条条伤疤在上面并不显丑陋,反而增添了几分野性的美感。
怕他把裤子也解了,云桑也不想着来跟他一起吃蜜饯了,抱着盒子就要钻到屋子里。
但被眼疾手快的江见拦住了去路,捏住了腰。
“找我做什么?”
说话还不够,还暗戳戳捏她腰上的软肉,云桑受不住痒,扭了几下道:“也没什么,本是想让你尝尝这蜜饯的,挺好吃的。”
江见好意思露,云桑却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看,眼神躲闪道。
江见也发现了这一点,故意又凑近了些,那微微鼓胀的胸膛几乎都要贴到她脸上去了。
云桑能感受到热意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汗意,但是并不算难闻,甚至还带着一股江见身上特有的暖香。
“喂我。”
想退,但被对方捏着腰退不了半分,被江见身上的热意浸染,她的脸一寸寸红了起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充满了少年人的戏谑,云桑见他张着嘴,脸红心跳地挑出一个饱满的蜜饯,颤颤巍巍地递进他嘴里。
蜜饯没入那张殷红的唇,云桑正要收手,但被吃了蜜饯还不满足的江见追过来咬了一口。
咬在指腹,力道很轻,但这种时候足以让云桑惊慌失措。
“你干嘛咬人!”
大概是目的达到了,江见放开了她,云桑羞红着一张脸嗔道。
江见不以为意,甚至更加猖獗道:“咬你怎么了,今晚我把你整个人都咬一遍!”
此话一出,云桑噤声不语
,又无力应答了。
好在江见也没有继续作弄她,只留下一句话,自顾自走到了溪水边。
“我要浴身,给我拿套换洗衣裳来。”
声音懒洋洋的,伴随着衣料摩挲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干什么,云桑不敢逗留,抱着蜜饯盒子就往屋里跑。
去送换洗衣裳时,云桑怕看见些可怖的东西,都是垂着眼走的,只听到暖溪中水花阵阵,还有少年轻快的笑声。
“我是水鬼吗?”
跑走前,就听到江见不大开心地嘟囔了一句,又继续在水里翻腾了,像是一条精力旺盛的鱼。
日暮西沉,山谷一片昏暗,炊烟阵阵,伴随着饭菜诱人的香味。
严肃拒绝了江见要亲手帮她换嫁衣的请求,云桑红着脸把人推了出去,将门拴上。
嫁衣被整齐地叠放在床上,虽然时间仓促,但嫁衣却是不俗,无论是款式还是上面的纹绣都精致细腻,甚至还有许多珍珠和玉石,它们在夜色里仍旧闪闪发光。
婚冠也不是随意挑选的,延续了江见一向的审美,贵,且华丽,上面的金玉翡翠若是剥下来,都能在长安最好的地段买一座大宅子。
虽然这场婚仪没有嫁做世子妃的排场,但她十分开心。
若是不能嫁给心上人,再大的排场又有什么意义,也不会被取悦到。
婚冠是喊了江见来给她戴上的,一开门,早早换好喜服的江见正在门边,本就俊俏的脸在大红喜袍的映衬下更让人惊艳了。
还添了几许风流艳丽,像是夜半来勾人心魄的妖鬼。
将婚冠戴好后,江见带着她先去拜了高堂,拜了凌师父。
锅里还炖着鸡的凌沧海一见新人来了,喜得立即将外面的旧袍子脱去,露出里面崭新的衣袍,受了二人的拜礼,笑容灿烂地将徒儿和徒媳妇扶起来。
紧接着,又神秘兮兮地抱着云桑穿过竹林,来到山谷最东北的一处峭壁前,说要让山神见证。
“哪里来的山神?”
就算是夜里,山谷中依旧温热,属于那种跑几步路可能都要出些汗的程度。
云桑没有夜视的能力,看着眼前高大黑沉的山壁,十分诧异。
“这就是,夜里娘子可能看不清,白天再看,这面山壁有灵,小时候我向它许愿总是很灵验,我们就拜它,保准能长相厮守。”
云桑自然不会在这时候与他争执,跟着江见一块拜了山神。
“愿山神庇佑我与娘子永不分离~”
少年轻喃的话语随着温柔的夜风消散,云桑转头看他,对上一双璀璨的双目。
江见的愿望如此简单质朴,但对二人来说却如此来之不易。
夜风同样吹散了她眼中的热意,她一颗心酸涩又甜蜜,扑进了江见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