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刚才见到她, 梁寂鸾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关注, 这让翁思妩觉得自己在他那似乎也没那么特殊。
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和莫名的在意,让她总是忍不住会分心帝王那边的动静。
他眼里到底有没有……
“阿妩。”陈太后的声音忽然打断她的出神。
这下不用往梁寂鸾那边看去, 翁思妩就深深有感,有另一道视线从尊位的方向落在她身上。
将往那边扭头的冲动强制压下去,翁思妩心跳加快,如同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对梁寂鸾不分一丝眼神,却微微扬起秀颀的脖颈, 让更多人能看出她外露的冰肌玉骨,优越而艳丽惊人的侧颜线条。
如光容鉴物,春桃拂脸,矜持稳重,细声媚妩,“阿妩在,姑母有何吩咐。”
她镇定得与胸脯里狂乱的心跳声截然不同,翁思妩知晓梁寂鸾这时正在看她,她便偏要显得更不在乎他的目光一样。
她只专注望着陈太后,过分到惹人娇怜。“阿妩,耿珍说你为了祈朝节,有所准备,要一鸣惊人是不是啊?”
陈太后笑看着翁思妩问。
那日侍女官来给翁思妩送衣服,又提了祈朝节演奏的事,就是为了讨好太后。
翁思妩为了报答太后对她的好,博个开心,没有反驳就代表应下了。
不过当时以为是纯粹的家宴,人数不多,直到今天才知道还有这么多人。
大庭广众之下,要接受所有来客的眼光,也是件压力不小的事。
陈太后:“怎么了阿妩,让你演奏一曲,是被吓到了,还是害羞了?”
陈太后的问话很容易让人想到翁思妩的成长经历,她是在深闺中被养大的,翁校仲有意将她与外界隔开。
也就是她父亲死了,她才暴露在世人视野。
这样很少见过外人和大场面的小娘,可不一定有当众演奏的胆量。
却见那个生面孔第一次参加宫宴的芙徽公主,竟当众站起来,“阿妩只是在想,该用什么样的曲子来庆贺。”
“阿妩,是不会让姑母失望的。”
她这样的表态,堪称勇气,让盯着她的人都知道,她并非没有胆量。
同时也让人对她生出更多兴趣。
“好,好好。”陈太后顿时喜笑颜开地向梁寂鸾看去,“你瞧瞧你阿妹,多么可人疼,真是个听哀家话的好孩子。”
这样意有所指的说法,明显是陈太后故意说给梁寂鸾听,用他跟翁思妩作对比。
一个是认的义侄女,一个是亲儿子。
身为儿子的梁寂鸾却远不如义女贴人心。
太后有所失望,被抱怨的帝王就会因为太后的话而对公主的感观不好,夹在当中的公主则会左右为难。
翁思妩身陷这样的处境,终于朝梁寂鸾的位置状似无辜懵懂地看过去。
他的眼神里,会出现对她的反感吗?
因为陈太后拿他跟她作对比,会显露出一丝厌恶吗?
翁思妩盯得很紧,探索的目光接近直白。
梁寂鸾在听完陈太后的话后,似是并不打算接茬的,神色不起波澜,可是抬眼一瞥,忽然对上一道似有愁眉微拢,如水雾般的目光。
座下的娘子毫不避忌地与他对视,鼻息微促,嘴唇红润饱满。
眼睁睁的,执着想要一个答案。
他停顿了下,倏而,也在翁思妩的注视中微微扯开了唇角。
难得的一笑,让刚刚被陈太后掌控的气氛被化解,也让人再次瞧见了帝王的宅心仁厚,宽容大度。
梁寂鸾:“阿妹确实可人。”
翁思妩睫毛如蝶翼般飞颤,难以置信在梁寂鸾嘴里居然听见对她的夸词。
帝王熟稔于心地配合陈太后的挑刺,“朕与母后所见略同,等演奏后,不管好与否,都会给阿妹另行赏赐。”
陈太后只是习惯于让儿子不痛快,但是梁寂鸾也同样不痛不痒地回敬给她。
她要笑不笑地叮嘱翁思妩,“你阿兄都这么发话了,阿妩,可不要辜负他的期待啊。”
“你父亲自小就通琴艺,他应该教过你,在座这么多王孙,就让大家都瞧瞧翁氏的遗风。”
翁思妩跟梁寂鸾视线接触,那双温凉的眸子始终蕴着平静之色,没有明显的讨厌或是厌恶情绪流露。
确定后,翁思妩听从陈太后的吩咐,在众目睽睽之下跟随侍女默默离开。
她需要一把乐器,用来在今日给陈太后长脸。
翁思妩的动静牵引了不少暗中关注她的目光,陈诗问刚好起身,忽然被身旁的手给按住。
他大哥陈诗予仿佛极为了解他,不让他动,“你想去哪?今日是祈朝节,你是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