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松泉要开口,“陛下要不要拦?”
倏地他顿住了,眼神下移,在梁寂鸾的朝服上发现了跟在芙徽公主身上相同颜色的汁液痕迹。
他忽然不知怎么提起内里发生的事情,更不由地想起在暖玉阁惊鸿一瞥的那次,“刚刚……”
梁寂鸾从消失的人影上收回注视,回视正在斟酌言辞的丁松泉,眼神里有幽意。
梁寂鸾:“朕没在她身上闻出命定之人的气味。”
……
“但在津液里有。”
……
翁思妩落跑得太快了,以至于默秋见到她时,翁思妩都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一脸办了坏事不掩狡黠的样子。
默秋:“娘子?”
翁思妩手指比着唇,“噤声,默秋,回去再告诉你。”
回到熟悉的殿宇,远不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日头正亮,翁思妩就着婢女的手喝完一杯清水,喟叹一声柔弱无骨地趴坐在软垫上,“我骂他了,默秋。”
“你知道我为什么骂他吗?”
翁思妩小眼神朝婢女抬去一眼,脸颊嫣红成两团薄雾,“他弄脏了我的衣裳,你瞧——”
粉润的指尖划过胸前、领口,指着帝王犯下的累累罪证。
婢女在看清上面的痕迹时狠狠一怔,在她眼中,年轻又容貌极盛的娇女眉宇含情,眼底含羞。
对她小声恶狠狠地告状,“当然,都是因为他犯了不可饶恕之错。”
“你怕是不知有多可恶?”
“选花娘要什么样的异香才能被选上?”
“明明都离得那么近,他却连我的香味都说错了,真是好气,好气啊默秋……”她犹自斟酌着该怎么骂足够解气。
结果尾音越拖越长,手指在桌上没有意识的画着圈。
最后懵懵懂懂看着婢女,征询她的意见,得意之色一下垮下来,眼角微红,终究还是觉得不公。
瘪下嘴,酝酿良久,方才跟婢女控诉,“我不许,凭什么只有我闻得见他?”
“什么时候,我要他能一嗅到我的,就会变得比我还要难受。”
在翁思妩取下的红玉镯上,反射出艳泽的光。
整个殿内随着翁思妩的话,仿佛瞬间有百花盛开般的浓香一朝溢出,香味强烈到扑了翁思妩满鼻。
她早已习以为常。
却禁不住香气自有朝外泄露的趋势,窗台上的狂风渐起,传递着噬骨难耐的幽香。
对面的默秋尚无察觉,也感觉不到分毫,却亲眼瞧见翁思妩面上的血色越来越多,乌眸湿亮。
唇色亦如鲜红的石榴,妖异甜美,饱满多汁。
这样的诱惑模样,也只有翁思妩发病的时候,媚火才越来越旺。
第27章 借帝衣。
翁思妩以为, 是因为她气味太淡了,梁寂鸾才闻不出。
而她心有不甘,一直放不下这件事, 数一数她自入宫见过梁寂鸾的多少天, 就被他影响过多少回。
罪魁祸首却始终泰然自若, 对她的反应平平。
小娘的自尊心也有一点受损,有时想起那张脸, 有点羞赧,又有一点记恨。
她那么香的一个人, 梁寂鸾凭何淡淡轻狂浑不在意的模样。
她得想想办法,平日翁思妩不发病, 她身上的香气不会轻易泄出,但也会有,浓淡适中, 比较聚集在她脖颈后面。
那里皮肤下面好像有一个结,翁思妩不知那是什么, 与梁寂鸾的似乎有些像, 但更敏感。
翁思妩轻易不会去碰,往日沐浴穿衣, 都会轻轻的, 实在是敏感至极。
要想香气浓厚,达到满室盈香关不住的那种程度, 唯有一个办法就是让自己真正发病。
可是发病起来,那滋味难受,蚀骨难忍,很需要被爱抚。
翁思妩还年轻,近一两年她都是独自度过, 发病中做过什么不太有记忆,醒来都是一副劳累过的春色。
所以只要在最难受的时候,回蓝春殿自己捱过去就好了。
而梁寂鸾,是一定要在她最浓烈或者最尾端的时候嗅到她的香气,发病期的尾端后劲香气也很足。
只要闻到的那一刻,那一瞬就会有刺激。
感官都苏醒。
翁思妩按照以往的经验进行推断,娇艳的脸蛋不满严肃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省思什么样的国家大事。
“默秋。”
她对着殿里与其他侍女交代事宜的默秋喊,“过来,我有事要你帮我做。”
默秋对侍女道:“那就这样吧,辛苦姐姐了。”
然后转身朝内殿里走来,步入翁思妩的寝居,“娘子,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