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面色阴鸷,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中了烈性∑春∑药的梁寂鸾是怎么逃过一劫的,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
眼前景象并非是她想看到的那样,她紧盯焦衷耳劝告道:“你是不是糊涂了?之前可是有人看到陛下来过这里,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要是识趣,只要焦衷耳说出能拉上帝王的话,陈太后无论如何都会帮她一把。
可是寄予了陈太后厚望的小娘子流露出茫然之色,又有几分哀怨地望了眼自己I的母亲,失落又惶恐地否认,“不,是我自己落水的。”
“陛下他,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从头到尾,焦衷耳在这里等的都只是方才守在外面的带刀侍卫。
众人从现场情况和平南夫人之女的话中已然明白是一场误会,再看陈太后的反应还有什么难以预测的,纷纷想着托词要不要此时离去。
而就是此刻,汇聚了一堆人的侯风亭忽然又被背后的动静引起
注意。
翁思妩比任何人都更早将身子转向亭外,梁寂鸾的气息引人致胜,那种命定之人彼此间的牵连尤为强烈,他骑在马上安然无恙地出现,身边跟随着数十位侍卫,气态威凛,根本没有一点撞破此景的尴尬与慌乱,反倒是震慑意味浓厚,居高临下地睥睨所有人。
“陛下来了。”平南夫人抱着女儿面带泪意的安抚,后悔至极不该听陈太后的话充当棋子,败落到这种局面。
陈太后眼神凶狠地打量梁寂鸾,意外他竟然不受烈性∑春∑药的影响,难道梁寂鸾体质特殊到这种程度,不管身体还是神色皆瞧不出任何异样。
“陛下从哪里来的?”
“哀家亲眼看你从校场出去,问你身边侍卫,都说是你来了侯风亭。”
梁寂鸾:“哪个侍卫?”
他逼视陈太后,视线前所未有的凌厉,冰冷又透着凶戾,语气还是很冷静,唯一不同的是他那双眸子,似乎隐隐泛红,让看着他的妇人们都感觉到不测。
听闻陛下久不纳妃也与身体有关,性情表面和善,实则阴冷不讲情面最擅伪装,只要一犯病眼珠就会发红,跟病鬼一样,连禁军都要退让他数百米,她们平日里没见过,今日算是碰上了。
“太后怎么不说出来,是哪个侍卫明目张胆泄露朕的踪迹,朕很想听一听,”他抬手轻点两道身影,人群中侍女官和宫人就被拉了出来,“是他,还是她呢?”
陈太后见状要阻拦,却被梁寂鸾那双深沉而阴郁的眼睛拦在原地,他完全勘破了她的诡计,知道她想做什么,甚至他不打算像以往那样放任无视她的挑衅,“把他们都拿下,送去让沈维仁审讯,朕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透露朕的行踪,当众污蔑朕。”
他不顾陈太后终于慌了的神色,掠过都明哲保身低头不发一语的命妇们,向翁思妩伸出手,“阿妩,过来。朕需要你。”
“不许!”陈太后试图阻止,甚至口风对向翁思妩,勒令她不许去,“芙徽公主乃是哀家认下的义女,陛下怎可为了一己私情就要乱了纲常,阿妩,你回来,他是你兄长!岂可让你们这样不顾礼法在一起!”
然而梁寂鸾跟翁思妩都没有看她。
梁寂鸾:“朕病了。”
他瞳色外围一圈完全变得暗红,日光一照,尤为明显。
也是此刻,他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很不一样,就像被无形的气势包围着,清冷自持,有着玉质金相,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翁思妩,如岩下电,当众求偶。
“需要你的气息安抚。”
亭下哗然。
侍卫道:“芙徽公主乃血脉特殊的花娘子,自来就是帝王家千方百计寻求的命定之人,有她在,陛下历来所经血脉上的痛苦都能得以缓解,还请公主上马。”
“请公主上马。”
余下跟随梁寂鸾的禁军侍卫全都抱拳跪下,要迎翁思妩过来,声如洪钟,撼天震地,当下让一切杂音消失殆尽,只觉血液沸腾。
“她怎会是花娘?”陈太后大为震惊,“她身上哪里有异香?!”
“异香本就是命定之人才能闻到。”
翁思妩从人群中走出,身前绕开陈太后才回头,她的一双秀眸睫毛纤纤,在树影笼罩的斑驳金光下,眼珠有着和梁寂鸾犯病时一样的幽深暗红,比侍卫所说更有说服力让人相信她就是梁家祖辈以来一直寻找的有着特殊血脉的女子。
眼下还有谁能说她作假,梁寂鸾不能亲近义妹,命定之人都出现了,除了她还能有谁与之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