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松另一边，对话仍在继续。
李学洋被孟况的孔雀开屏劲儿给秀了个彻彻底底。
圈子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为我打开一扇窗。如果能让我拥有孟况的皮囊，那对应的, 我将失去烦恼。
这话错了。
谁说孟况没有烦恼。
他要攻克的难题就是“怎样才能爱而不得”。
李学洋觉得挺奇怪：“说你喜欢性感的吧, 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谈过一个两个的。我一度怀疑你那方面不行, 但自卑不敢跟我和谢时行说, 还想过给你找医生治治。”
“自卑？”孟况卸力后靠，睨了李学洋一眼, “这两个字就不可能出现在我身上, 懂吗？”
李学洋：“都聊到这儿了, 你就跟我交个底呗。除了小蔬菜，你有没有喜欢过其他人？”
孟况懒懒地活动指骨, 答道：“有。”
这下不光李学洋, 连谢时行都抬起头，静静等待孟况接下来的答案。
矮松后，舒采呼吸一窒，喉间艰涩。
有另一个人曾打开过孟况的心门。
那些炙热的、让她觉得自己很特殊的偏爱, 转而变成回头箭，将她死死钉在原地。
李学洋追问：“谁？我认识吗？”
孟况哂笑：“你当然认识。”
短短五个字，信息量巨大。
李学洋头脑风暴，疯狂于脑中检索可疑人选，但连哪怕一个怀疑对象都没筛出来。
在遇到舒采之前，孟况对所有异性共用一个表情。
孟况视线在李学洋和谢时行脸上梭巡一番，最终落回到前者身上，“李学洋，那个人，就是你。”
李学洋：“……”
谢时行：“……”
舒采：“……”
李学洋：“……滚。”
“谁让你性感呢。”孟况不仅不滚，还更肆无忌惮：“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
李学洋想把他的嘴缝上，“好好好，知道了。你从以前到现在，从现在到将来，都只喜欢小蔬菜一个。”
“知道就行。”孟况抿了口红酒，朝李学洋轻甩一记眼刀，“下次少问这种弱智问题，挑拨了我和我女朋友之间的绝美爱情，你负责？”
李学洋一字一顿：“绝、美、爱、情。”
他感慨：“我开始佩服小蔬菜了，你这骚得花招频出的，她真的脾气好，才能忍住不打你。”
作为“绝美爱情”的参与者之一，舒采等矮松另一边讨论声渐息，才装作刚打完电话的样子，急匆匆重新落座。
谢时行拿出两张喜帖给孟况和舒采，“我大哥结婚，你们都来。”
孟际中不带孟况去参加喜宴，谢时行就亲自来送喜帖。
夜色渐深。
这次聚餐行至尾声。
在呵气成霜的天气里，能一边烤火，一边和三两朋友谈天说地，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之一。
嗡——
舒采手机振动了好几下。
微信家庭群聊里，一连跳出三条消息。
【姜柔】：@我菜菜的，回家了吗？
【姜柔】：晚点可能下雨，早点回来，免得被淋在路上。
【姜柔】：你的貌美老妈在家等你呦~~~
【我菜菜的】：马上回去。
回完姜柔的消息，舒采推推孟况胳膊肘，“我妈催我回家了。”
孟况起身：“我送你。”
李学洋和谢时行今晚不回去，直接睡在孟况家。
舒采不打扰他们三人世界，“不用，我今天开车过来的。”
强行把孟况摁回椅子上后，她驱车驶上回家的路。
嗡——
手机上弹出一条微信新消息。
舒采扫了眼。
【孟存生】：抬头望天。
舒采：“？”
发错了？
摸不清孟存生的路数，她默认这四个字是误发，但开车途中，还是往天际望了好几眼。
数不清多少路灯沿路绵延，汇成金闪闪的巨龙，将天际衬成深邃的灰色。
一轮弯钩月挂在天上，像打开时空之门的开关，点缀于繁星之间。
舒采实在看不出来这天际蕴藏着什么奥妙，值得孟存生专门发微信提醒。
非要说有哪里和寻常不同，大概就是远处天边隐约能看到一团光点。
抵达小区，将车停进车库，舒采正要上楼，忽然被天上闪烁的光晃了眼。
抬头，望天。
只见无人机列队成型，组成一只蝴蝶图案，有条不紊地从城市上方飞过。
队伍中每台无人机都有自己的使命，负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赋予这只巨大的电子蝴蝶以颜色和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