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之所以叫流浪汉,是因为无家可归。
……
梁成舟找了一天的人。
每一找一个地方心就更慌一分,那种心慌就跟五年前他从京市赶回来,却怎么都找不到她一样。
五年前也像现在这样,家里没人,大院没人,学校没人,手机关机。
林清竹可能会去的地方,她的公寓、她爷爷留给她的别墅、她爷爷的墓地、陈逸家。她可能会找的人,林宴、许知意、蓝禾、问夏。
能找的地方,能问的人,全都找了问了个遍,却怎么都找不到。
哪里都没有她的身影,谁都不知道她在哪。
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谁都打不通,大家都在找她。
梁成舟再怎么心急如焚也只能在心里劝自己冷静,想有没有可能漏掉的地方。
一直到傍晚天都快黑了,还是没找到人。
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不是办法,梁成舟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就快断了,掏出手机打电话。
打给一个平时很少联系的朋友:“找你借几个人用,找人,照片你有,不是伦敦,就主城区,一小时内,最晚十二点之前,麻烦了。”
电话刚挂,立马又有来电进来,是林宴。
他人没在渝市,在沪市出差,中午接到梁成舟的电话问大侄女有没有联系自己,一听就知道两人之间出问题了。但他当时忙,客户也在旁边,匆匆说了两句就挂了。
忙到这会儿才得空,想着都好几个小时都过了,人肯定早就找着了,结果打大侄女手机却还是关机。
以为是忘了开,就给梁成舟打,“梁成舟,让我大侄女接电话。”
“……还没找到。”梁成舟指尖捏了捏眉心,喉咙苦涩。
“还没……”林宴脾气本就没多好,这会儿气急了,语气就更难听了,“都他妈一天了,你他妈找个人找不到?”
梁成舟沉默半晌,没说话。
林宴冷静下来后,喘着粗气问:“为的什么事?你又干了什么?”
梁成舟无声张了张嘴,话说不出口,只能选择沉默。
为的什么事?
为的什么都没有的事。
他又干什么了?
干了件有嘴也说不清的倒霉事。
梁成舟觉着自己除了冤,也是真他妈的有毛病。
就是再不耐烦,也不能去抱林书殊啊!
但他怎么知道林书殊会突然跑去公司发疯?又怎么料得到清竹去突然跑去找他?更不知道因为嫌林书殊麻烦,想着抱她走快点的画面,怎么就会这么不巧地被清竹撞见?
他要知道今天这么倒霉,去那破公司上什么破班?在家待着哪来的现在这些破事?
可这事还真有嘴也解释不清了。
他现在说什么,就是把嘴皮说破了,清竹都不会信一个字。
她好不容易才愿意重新相信他,这个过程多难他简直不要太清楚。
现在好了,林书殊发一次疯,他犯一次蠢,什么什么都完了,全完了。
“你他妈哑巴了?”林宴本就一肚火,见梁成舟一直不说话火气瞬间烧到天灵盖。
心想:大侄女到底喜欢梁成舟什么?换个人喜欢不行吗?非就这人不可了?
林宴就比林清竹大四岁,看着她长大,他这个大侄女的心性他一直是了解的。如果不是梁成舟惹她伤心了,不是心头难过到受不了,是绝不会不搭理她喜欢的梁成舟。
“什么也没干。”梁成舟脾气也上来了,大声回吼了句。
随后缓了声线,简单解释:“闹了点误会,林书殊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跑去公司大哭大闹,又突然肚子疼,我送她去医院被清竹看见了。”
“你跟林书殊扯什么?清竹不喜欢她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清竹会突然出现?”昨天以前他还真不知道清竹不喜欢林书殊,从来没听她提过。以为顶多就是不亲近,不联系的关系。
“你这意思还是我大侄女的错?”
“不是,我……”
“梁成舟,以后离我大侄女远点,她不愿意你别去招她心烦。”林宴说完重重地吐了气。
“不……”梁成舟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
林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他妈凭什么说不?她都被你伤多少次了?要不是因为你,她会跑去伦敦五六年不回来?”
越说越气,想起五年前大侄女哭着跟他说想出国读书的事就气得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她非要喜欢你,不是爸对你还算满意,这些年老子压根儿不会支持你去找她。”
“以清竹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不行?就非得耗你身上?都多少年了?你珍惜过她的真心吗?她哪次哭不是因为你?你招她伤心让她失望的次数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