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竹在那想七想八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下意识朝厨房的位置看了眼,梁成舟也正在看她,人下巴一抬,示意她去开门。沙发离大门比厨房近,林清竹撇了撇嘴,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王思,他手里提着好几个纸盒,见是林清竹来开门并没觉得意外,只笑着把手里递给她,“林小姐,梁总让我买的东西。”
随即又解释道:“我跑了好几家店,白草莓没货,只买到了车厘子。”
“没关系,你进来吧!”林清竹接过东西邀请他进门。
王思腼腆地笑笑,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他深知这门进不得,进去就是打扰老板约会,他哪能这么不懂事?“不打扰了,我得回家了。”
林清竹“不打扰”三个字还没说出来,王思丢下一句;“林小姐,新年快乐!”就快步离开。
林清竹追出去想要叫住他,一只脚刚踏出门,手机霎时响起,许知意的来电。
边接电话边朝电梯的方向看,只瞧见一点王思的背影,人已经进电梯了,走得飞快,跟有谁在后面追他似的。
放弃喊他的打算,对电话那头道:“知意,怎么了?”
“清竹,你在哪呢?”许知意好像感冒了,以往清甜的嗓音这会儿听着有些沙哑,倒也还是能听出夹着淡淡的笑意。
林清竹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调笑反问,“你声音怎么回事?感冒了?”
“比感冒难受一万倍。”许知意“呜呜”嚎了两声才给出答案,“我中招了。”
林清竹这两天在陈逸家听陈逸舅妈和胡姐聊天时提过,近一个星期中招的人特别多,全国都陆陆续续地开始了。网上也有很多人发中招后的症状,大都差不太多,但也有细微不同。
她自己有过两次中招经历,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
赶忙问,“你怎么样?”
“难受死了,浑身都疼,疼得想死,连味觉都没了。”许知意嚎得比刚才厉害,“我要没挨过去,你记得每年清明的时候多给我烧点纸钱,让我在下面活得舒舒服服的。”
林清竹拧了下眉,“闭嘴吧!少胡说八道。”
想到许国强和谷秋都不在渝市,她想了下,“你在家还是宿舍?我过来照顾你。”
许知意急忙阻止,“别,千万别来。”
“……??”林清竹气笑了:“许知意,别不识好歹啊!”
“不是。”许知意没打算隐瞒,“我在梁亦枫这儿,他在照顾我。”
林清竹听闻轻笑了声,将提着的心放下,后背放松靠在开着的门边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说呢!”
又问:“有人伺候还打电话给我干嘛?”
她要不提,许知意都快忘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想到正事立马来了精神,“你现在哪?”
林清竹没做贼心也虚,下意识朝屋里看了眼,没什么气势地回了句,“你管我在哪。”
许知意“嘻嘻”好几声才道:“是不是跟成舟哥在一起?”
“没……”
林清竹只说了个没字,就被许知意打断了,“没什么没?别想骗我,朋友圈我都看见了。”
“什么朋友圈?”林清竹一头雾水。
许知意给出答案,“成舟哥的朋友圈,一个小时前刚发的。”
“他发的什么?”林清竹没挂电话,切走通话页面点进微信,梁成舟在置顶位置,直接进他朋友圈查看。
“一张雪景照。”许知意太激动,声音都不自觉大了起来,“虽然他就发了张照片什么都没说,但那照片右下角的半截脑袋是你吧?”
她自问自答,“除了你,不可能是别人。”
许知意说的照片,林清竹看见了。
梁成舟不爱发朋友圈,一共就三条,最上面一条日期显示是二零二三年,一月一日零点,点进去就是许知意说的雪景照。
是他们在乌山的酒店,她在窗边泡汤时梁成舟偷拍的。倒也算不上偷拍,人拍的主要还是雪景,照片里她背着身,只露了一点点后脑勺在右下角,占比最多只有百分之五。
林清竹继续往下翻另外两条。
第二条日期显示是二零一八年,二月八日零点。
一张烟花照,没有配任何文字。
最后一条,也就是梁成舟发的第一条朋友圈,日期显示是二零一六年,六月九日凌晨两点多。
一张星空照,也没有任何配文。
这条林清竹以前看过,是她高考完那天,梁成舟带她去山上赛车,结束后他们坐在车顶聊天看星星时,她说要纪念一下这特别的一天,站在车头拍星空,梁成舟不知何时在她身后也拍了张,还把她的头给拍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