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跟他说了什么？”李弘林听出了张喜乐的遮掩。
本来张喜乐直觉是想否认的，但权衡之后还是告诉了李弘林，“那个……我跟他说，说胡瑶没在我这儿。”
“你……算了。”李弘林原本想要骂张喜乐，却被一旁的严烁给拉住了，无奈之下只好暗恼自己的大意，挂断了电话。
“账本会不会真的在胡文舟手上？”严烁扶了扶眼镜，“我们必须快点找到他。”
李弘林点头应和，严烁见他的模样，自然知道这会儿李弘林只怕魂都不知道飞到哪儿了，但他也没有点破，“我一会儿还要去陆权那里，你先找找胡文舟，可能胡成现在也在找他。”
话音刚落，率先冲出门去的居然是李弘林，严烁颇为无奈地笑笑，这回有的人是真的陷进去了。
李弘林也看见了姜燃的留言，他说他在去殡仪馆，帮老赵处理后事的路上，但等李弘林再给他打电话就已经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了。李弘林猛地拍在方向盘上，泄愤似的调转车头，飞一样地往两人的公寓赶去。
张喜乐告诉胡文舟，胡瑶没有在他手里，那胡文舟一定会来找自己要人。兰亭别苑，胡文舟是去不了的，公司他也不敢去，所以最后就只剩下那一个地方了。
公寓里姜燃确实正和突然闯入的胡文舟在饭厅内周旋，手机则在刚才的慌乱中落到了门厅的地毯上。这会儿它正铃声大作，都不用拿到手里，光凭那股打不通还要一直打的劲，姜燃也能猜到是李弘林打的。
“您这是私闯民宅，我报警，您是会被抓的。”刚才就在姜燃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胡文舟突然撞开他闯了进来，还吓掉了姜燃的手机。
听到“被抓”，胡文舟的身影明显顿了顿，但随后却又带着明显地酒气挥手道：“我看谁敢抓我，这是我家，我看谁敢抓我！”
被胡文舟的一顿乱吼给唬住了，再加上这会他不修边幅的模样，还真让姜燃一下子猜不出这老头和李弘林是什么关系。甚至多年的阅剧经验让姜燃的天马行空又多了点依据，万一这是出豪门狗血大剧，老头是李弘林亲戚或者是他亲爹呢？
这种身份一下就让姜燃不敢轻举妄动了，直到不断跟他绕着圆桌绕圈的胡文舟突然发难，敲碎了酒瓶，餐厅里的平衡才被打破。酒是好酒，姜燃光是闻着味道，都有了醉意，却又被瓶身上的尖锐吓得冷汗直冒。
胡文舟一边追他一边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姜燃试图听清，毕竟现在胡文舟身份未明，他也不敢真的报警。
“你是谁？”十多分钟之后，胡文舟醉意稍微醒了一点，勉强认出来眼前的人不是李弘林，“李弘林那个龟孙呢？他是不是把房子卖了！”
姜燃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李弘林没有卖房子，但是很显然他也没有真的住在这儿。似乎姜燃的迟疑刺激了胡文舟，他操着已经足以媲美利器的酒瓶，高喊着，“他答应我了，不会卖的，他答应了我的！”
越说越激动，胡文舟竟然扑向了圆桌，企图直接越过桌子来打破现在的平衡。但他小瞧了圆桌的大小，就在那空白的几秒，姜燃发了疯似的朝门厅奔去，一把捞起在地上的手机。
“我……家里有人……”就在姜燃滑开通话，正要说话的时候，身侧的玻璃上忽然映出了胡文舟那张扭曲的脸。
几乎是本能反应，姜燃抓起了手边柜子上的花瓶，想也没想地闭眼就朝身后砸去。
一声巨响之后，任凭李弘林这头再怎么叫喊，电话里都没了反应，“该死！”李弘林大骂出声，一轰油门，也不管自己现在走的是哪条路，仪表盘上的细针笔直地指向了三百二。
但是等李弘林赶到公寓的时候，看见地毯上姜燃碎掉的手机和带血的碎片，他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一向以杀伐决断著称的李弘林，现在也颓然地靠在柜子上，动都不敢动。
过了半晌，他的理智才慢慢跟着知觉一起恢复。
李弘林蹲下去捡起那部手机，当初给姜燃订制卫星手机，为的就是无论去哪里，自己都能找到他。因为李弘林知道，哪怕姜燃并不喜欢用它，但无论去哪里都还是会带着，所以李弘林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手机还在，但姜燃人却丢了的情况。
“天亮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把胡文舟给我找出来！保证他还有口气给我留着！”没等张喜乐那边答复，李弘林就挂掉了电话，他现在实在是没心情去听张喜乐说话。
打电话的时候，李弘林还怀着一丝侥幸走到卧室，想着姜燃会不会躲在里面。空旷的房间里残留有姜燃的气息，李弘林掀开被子，发现床上除了睡具而外，还有一份卷在一起的海报，正是那天漫展上，他拿给姜燃签名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