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忙慌停手,用手给他擦着身上的酒水,觉得好笑,“你这人喝酒怎么这么文雅。”
左川也不恼,抓住他手腕,“你倒是胆子大。”
“哪里哪里”,常乐在微光下看着他的脸,见他下巴上沾染的酒水泛着盈盈微光,有一种道不明的魅惑感。他突然觉得自己万般该死,让一个尊贵的妖神落的如此狼狈之态,抬起袖子给他擦拭,难得动作轻柔。
左川顺势揽住他腰身。
常乐误以为他生气要揍他,火速向后翻滚,跳离床塌,急道:“你不能因为这事揍我,咱两都是朋友了。”
他哪里打的过妖神,手忙脚乱退了两步才觉得安全,“这样,我可以把我养的最好的那株牛菌给你,算赔礼,你看行不行。”
左川落空的那只手,指尖搓了两下,看着那边的人,“谁要揍你了。”
常乐闻言松了一口气,一手叉腰,一手轻抚胸口,陪笑道:“不揍就好,不揍就好。”
左川坐直,下了软榻,朝他走来,“你那个什么牛菌自己留着。”
常乐眉开眼笑道:“好好好。”
“至于赔礼”,左川步步靠近,“我要别的。”
“啊?”常乐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能想到最好的就是牛菌了,现下哪还有什么别的可给的。
左川走到他面前,垂眸盯着他,“原本我想着讨你来玩几日,不过……我觉得你甚为有趣,干脆就留在我这。”
常乐摆手道:“那不行的,我还得回去干活。”
左川上前一步,嘲讽道:“冥界不差你一个鬼差。”
常乐后退一步,有些冒冷汗,“不行的,那……那我只会干那个。”
左川继续往前,“在我这,你不用会什么。”
常乐擦着汗,后退一步,“那怎么行,您身份尊贵,我不过是个小小的鬼差,容易冲撞您。”
“哦?”左川笑道:“你刚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常乐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一股无名的压迫感弄的紧张兮兮的,他仔细琢磨,认为没道理,突然冷静不少,刚刚冒了太多冷汗,他用手给自己扇着风,“对哦,我们是朋友。”
他缓了一口气,“所以我不能在你这,我得回去,虽然你这不错,但是我更习惯在冥界。”
“习惯?”左川撇了他一眼,“你不过是在冥界三百年,等你在我这待够三百年也会习惯的。”
常乐还想反驳,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他感觉脑子有点疼,想起阿傍和他手底下的牛群,还有那些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牛菌,“不行不行,你把我绕糊涂了。”
左川抬手伸向他。
常乐下意识后仰。
“别动”,左川的语气平淡,却自带一种不容忤逆的威慑力。
常乐像听了魔咒一般,不在乱动,眼睛却盯着他伸过来的手。
左川指尖有意无意的擦过他脸庞,抚过他耳边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
他动作轻缓又仔细。
常乐借着摇曳的烛火看着他,心中不禁感叹,怎么会有人生的如此好看。他细细打量,从眉眼到鼻唇,从下巴到脖颈,都像是巧匠精心打磨,每一块都恰到好处,就连他的头发也是光亮顺滑尤为漂亮。
常乐看的痴迷,他抬手撩起左川的一缕发丝,果然如他想的那般,柔软细腻。
左川停了手中的动作,盯着他不安分的手,轻声道:“喜欢吗?”
“喜欢”,常乐甚至未作思考,几乎脱口说出。
左川沿着他的手看向他的眼睛,微微靠近一些,“喜欢就留下来。”
“好……”,常乐脑子发晕,不怎么思考,他摇了摇头,放开手中的发丝,闭上眼揉了揉一边的太阳穴。
左川见状,替他揉着另一边。
常乐睁眼眨了几下,正好看到左川胸口被酒水打湿的地方,两只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我给你洗干净!”
下一刻,常乐就推着左川一起落入了汤池中。
左川没有防备,落水后才反应过来,直接提着常乐后背的衣服从汤池中站起来。
常乐呛了两口,用手抹了两把脸上的水,想要站稳,感觉脑子比刚刚更晕了,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后倒。
左川抓着他胳膊扶稳他,“你这酒量还敢喝的这么急!”
常乐就是酒量不行才养成了喝快酒的习惯,只要他喝的足够快,在酒劲上来前就能喝的足够多,就不会有人知道他酒量有问题,反正都是醉,索性全灌进去。
他脚下不稳,两只手抱住左川,“放屁!老子酒量好着呢!”
左川捏着他下巴,“你这小孩,说话得改改。”
“谁是小孩!”常乐不高兴的推搡,由于身形不稳,他只能又靠在了他身上,嘟囔道:“我……我才不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