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演戏的时候，林天告诉我的。”
林天是男二，刚刚和容青萱有一场对手戏。
也不算是告诉吧，他话里话外都是对容青萱的嘲讽，觉得现在林水寒回来了，容青萱马上就要被晏窈抛弃了，到时候说不定，晏窈连这个女主的位置都要捧给林水寒。
他声音压得很小，应该是不想让导演听见，毕竟导演对换角一事十分敏感。
肖肖将手机递给容青萱，容青萱清除了一大堆头条推送，最后点进了和晏窈的对话框里。
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发什么。
肖肖看着如此平静的容青萱，她忍不住问：“青萱姐，你难道就不生气，不难过么？”
肖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快炸了。
容青萱扬起脸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难过？”
肖肖愣住了，她磕磕巴巴的，半天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最后只好指了指手机。
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不应该都会彷徨吗？肖肖突然觉得，她一点儿也不了解眼前的人。
容青萱道：“我和晏窈之间，是两个人的事情，她要是不喜欢我的话，我才会难过，这样的情绪，不会蔓延到第三个人的身上。”
因为刚刚冒出来的还不确定的人难过，在容青萱眼里，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容青萱的脑子本来就不够用，她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而分心，甚至让它去占据自己脑子的一分一毫。
容青萱本来就会优先存储那些美好的记忆，其次才会考虑难过的事情，而这之中难过的事情，不是跟她自己，就是跟晏窈挂钩。
她的脑袋太小了，放不下那么多的事情。
容青萱对着仍旧怔愣着的肖肖眨了眨眼睛，她问：“肖肖，你知道我会因为什么而难过吗？”
肖肖嘴巴张了张：“什么？”
容青萱垂眸道：“阿窈要是不来，我才会难过呢。”
阿窈要是因为林水寒不来，容青萱会更加难过。
亲过的手表不会爆炸，但容青萱会。
刚好听到这句话的晏窈步子一顿，小温说得对，她如果选择不来的话，确实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而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见林水寒，更加没想过，要因为林水寒而失约于容青萱。
肖肖彻底呆住了，目光一直看着一个地方，容青萱回过头，发现晏窈站在边上那棵巨大的银杏树底下。
晏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容青萱一看见她就很开心，连带着笑容都深了几分。
那棵银杏树已经落了不少叶子，此时也有几片掉在晏窈的肩上。
容青萱向着晏窈跑过去，她伸手拂落晏窈肩上的银杏叶子，最后拿了一片在手里，像是把小扇子一样在她手里转悠悠的，晏窈的目光无可避免地落到她的手上。
戴着手表的那处滚烫起来，明明当初容青萱亲的不是那里。
手表不会爆炸，可她的心快要炸了。
容青萱问：“怎么现在就来了？”
晏窈漫不经心地拨动着手上的手表，她道：“听见你会难过，我就提早来了。”
话都被她听见了，容青萱往前弯腰，凑到晏窈的面前，她笑意盈盈地问：“这次是真的么？”
怕容青萱看见那些头条新闻会难过，所以及早赶过来，这件事是真的么？
家里已经有好些骗人的小狗了，容青萱琢磨着，她好像也不差这样一只。
晏窈望进了容青萱的眼睛里，她的手指收紧，花的包装纸被她捏出了很明显的印子，她将花递到容青萱的面前，低声道：“不是你说的么，惊喜要从开心开始。”
于是晏窈也不会玩那样的把戏了，明明说好不来的，到最后却又来了，这样的大起大落，让人根本不敢承受多了。
晏窈从一开始就是朝着容青萱奔来的，那些别的心思，嘴硬的话，都被晏窈撇弃了。
她还在自欺欺人，说着容青萱在她这里根本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么？
容青萱的眼睛亮了亮，是一束向日葵，容青萱摸着向日葵花瓣的边缘问晏窈：“也是顺路买的？”
晏窈不由得要被容青萱的记性给气笑了，容青萱那天说会记住她说过的所有话，到了今天晏窈才知道，容青萱是真的记住了，还会拿到合适的语境里面，一再问她，就像是现在。
晏窈冷笑道：“是顺路买的，前面有个奶奶开着三轮车，车上载着好多花。”
晏窈逃了挑眉继续道：“就是那么巧，有一束向日葵被风吹落，到了我的车里。”
气得晏窈都开始编故事了，容青萱道：“那你给钱了么？”
晏窈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扭曲，容青萱不逗她了，她伸手摸了摸晏窈的头发，道：“我知道，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