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岩硬着头皮道:“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崔愉心抬眼看向他,“怎么个不对劲?”
“就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崔岩内心不安,他问:“不会是疯了吧?”
这种自言自语要不就是鬼上身,要不就是真的疯了,崔岩听说那个女子家里只是卖草药的,胆子应该很小吧。
可这样就吓坏了,好像也不太可能,崔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让小姐拿主意吧。
崔愉心勾唇冷笑,她还没有做什么呢,那个替身就疯了,焉知是不是她使出来的招数,才这样将高非晚诓骗到手。
高非晚真的是被诓骗的吗?
他要对崔愉心情深一片,为什么还要同另一个女子成亲?
崔愉心有些心神不宁,她将手帕拍到旁边的桌子上,声响惊得大家都不敢开口说话,崔愉心扫了底下的人一眼,她问崔岩:“你说,那个人同我像么?”
崔岩看向崔愉心,崔愉心轻轻一笑,崔岩是见过崔愉心笑的,崔愉心生的漂亮,笑起来美的惊心动魄。
可如今的笑容却有几分诡异,崔岩仔细去瞧,崔愉心虽然在笑,可她眼睛里一点儿笑意都没有。
崔岩吓了一大跳,他慌张低下头,“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你们觉得呢?”
大家的答案都是跟崔岩一样的,没人敢说那个女子与崔愉心很像,崔愉心现在喜怒不定,保不齐就随便打发了人。
崔愉心忽然放声笑起来,整个正厅里都是她的笑声,她笑够了才道:“你们都觉得不像,可是我到的时候,高非晚还在叫那个女子桑桑呢。”
“半年不见,高非晚已然双目失明了吗?”
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高非晚的眼睛好得很,他前些日子才在比武大会中拔得头筹。
桑桑是崔愉心的小名,这是两家人尽皆知的事情,连他们这些人也不例外。
当初定亲的时候,两家就说起过,桑榆非晚,孩子们是天生一对啊,后来崔愉心和高非晚走到一起,高非晚也总是叫崔愉心的小名。
那个女子叫容青萱,是怎么都和桑桑这两个字挨不上边的。
有人大着胆子说:“小姐,这证明高少爷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只要将那个女子处置了,高少爷就一直向着你了。”
崔愉心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否则为什么她单单将那个女子带回来关起来,却连高非晚伤都不舍得伤一下,这说明,崔愉心虽然生气,但她还是喜欢高非晚的。
崔愉心看过去,说话的那人勇气消退,埋在人群里都不敢吱一声了。
崔愉心拿起旁边放着的剑,从正厅里出去,一直跟着崔愉心身边的知桃追上去问:“小姐,你要去哪儿啊?”
“去看看那个同我很像,还要跟我的夫君拜堂成亲的女子。”崔愉心冷声道。
崔愉心走后,人群里就像是炸了锅一样,方才在崔愉心面前不敢说的话他们都一下子倾倒了出来。
“小姐莫不是去杀人的吧?”
“肯定是啊,不然只是去看看,带着剑干什么。”
“小姐杀她也是活该,谁叫她勾引高少爷啊。”
“其实,高少爷,也有错吧?”
要不是高少爷意志不坚定,找上那个女子,小姐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知桃是这样想的。
要是高少爷一直等着小姐回来,十年不行,就等二十年,或者因为小姐一直不回来,他另外娶亲都可以,他为什么偏偏要找一个同小姐很像的女子,打着爱小姐的名义去爱那个女子?
这样的爱真是廉价,知桃觉得,她们家小姐值得更好的。
……
崔岩走在最前面,那些人都可以不来,但他不能不来,因为牢房的钥匙在他手里,他也不能直接将钥匙交给小姐,说你自己去吧。
崔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还没有活够呢,这一次小姐回来,武功大有长进,恐怕就连老爷,也只能跟小姐战个平手了。
说起来,老爷和夫人还在外面云游,如果她们听说了这件事,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是高兴小姐活着回来了,还是对小姐在高家的所作所为感到生气?
崔岩都不知道。
容青萱被关在地下室,地下室一个人都没有,崔岩来看的时候,也只是在台阶上的小门看上一眼,现在崔岩将那道小门打开,崔愉心走进去之后,利落地将小门带上,隔着门,她看了崔岩一眼。
崔岩明白了,他连连点头:“小姐,你们说话。”
走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姐冷若冰霜地走下台阶,剑依旧握在她的手里。
小姐不会真的要杀了那个容青萱吧?
自小行侠仗义的小姐,干得出来这样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