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中央城区的那位大兄弟吗。
“好久不见了,小姑娘,”流里流气的青年双手插在裤兜里,吹了声口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难道是在等我?”
“这是我最后的仁慈,”我忍不住露出同情的眼神,“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
青年没听懂我的话,还以为这是欲擒故纵:“别这么冷漠嘛,你看天都快黑了,要不要跟哥哥去好玩的地方?”
他没吸取上次的教训,又将手伸了出来,看这动作似乎是想挑我下巴,然而还没等碰到我,一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胳膊,随着“咔吧”一声,青年惨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好痛好痛——给老子松手!”
“风花阁下,”伊斯卡里奥依然笑着,顺手将刚买来的水递给了我,“附近只有这种廉价的饮品,如果不介意的话请随我回教会品尝红茶。”
“啊不用麻烦了,矿泉水挺好的。”
我拧开瓶盖喝了几口,眼睁睁看着伊斯卡里奥将青年的胳膊往后扳成了诡异的弧度,后者已经招架不住了,但仍然嘴硬,说自己表哥是什么海魂组的骨干,动他是要吃苦头的。
“让他的噪音污染您的耳朵了,真是抱歉。”
话音未落,伊斯卡里奥周围已凭空冒出几根荆棘条,三下五除二就将青年绑了起来,似乎是想把他直接扔出去。
“太残忍了,”我指着不远处的游乐场说道,“把他挂到大摆锤上去就行了。”
闻言,青年瞬间瞪大了眼睛,伊斯卡里奥也愣了愣,不过后者很快便恢复平静:“一切听您安排。”
不久后,白发神官包下了整座游乐场的设施使用权,青年凄惨的嚎叫声回响在天空中,那高音,那分贝,简直荡气回肠,响彻云霄!
伊斯卡里奥淡定依旧:“去教会坐坐吧,我想让您听听我的祷告。”
我跟着他一起转身离开,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走远:“都行。”
隔天一早,中央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晏华的。
这是昨天我和伊斯卡里奥商量出来的结果,希罗现在已经失去了合作伙伴和值得信任的间谍,基本上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要想击垮他必须先下手为强,免得夜长梦多。
只要把杀害晏华的嫌疑转移到希罗头上,他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这场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葬礼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不过当看见灵堂中间放的是晏华的照片后他们全都炸开了锅,群众的力量果然不是盖的,没一会儿就有记者闻风赶来,连忙拍照和询问同样一脸震惊的老太太。
老太太表示:“我哪儿知道我只是出来打个太极!”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中央庭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由于人手不够,我主动客串起了知宾的角色,在一片嘈杂的人声中试起话筒:“喂喂?”
这场葬礼虽然举办得很仓促,但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特别是摆在道路两边的花圈和我身后这口棺材,简直不要太写实。
“各位来宾请安静一下,”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拼命挤出哭腔,“相信大家看到眼前这一幕都很惊讶,我们的朋友,我们最敬爱的中央庭领导人,我们发工资最及时的顶头上司——晏华,很不幸,他已经去世了。”
此话一出,全员沸腾。
“怎么可能,不是说晏华先生出差去了吗?!”
“希罗大人怎么什么都没说啊!”
“晏华先生要是死了交界都市的安全可怎么办!”
“不要啊为了晏华我已经守了五年的寡啊!!”
“我明白大家的感受,”我怀着沉痛的心情说道,“虽然晏华为人刻板,每天凶得要死,动不动就拿枪吓唬人,没事儿还老爱扣我工资,每次在群里发红包我都是抢得最少的那个他还补刀嘲讽我脸黑,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依然站在了这个舞台上帮他处理后事,希望大家看在他任劳任怨为交界都市奉献了三十年青春却还是个正宗处男的份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鼓个掌,一起把晏华的葬礼风风光光地办起来!”
只见一群哭得真情实感的托已经转身去交份子钱了,民众被带动,也纷纷前去表达自己的哀思,我琢磨着这氛围已经到位了,于是又掐了自己一把,十分悲伤地接着往下说:“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们的华华,在此,我代表我全家对你们——”
“你再说一句试试。”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我往旁边一看,晏华居然正站在那里,双手抱臂的姿势和铁青的脸色完全表明了自己想抽人的冲动。
活的,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