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如果不是这样的意外,我不会跟你傅叔重新走到一起。有所失便有所得,这个“得”对我而言,才是更加珍贵的东西。”
梁舒音似是被她触动,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反倒是我,要对你说一声抱歉。”
祁婉握住她的手,“我们长辈之间的纠葛,让你一个年轻女孩来背负,这对你实在太不公平了。”
“小音,我并不想替陆延盛说话,但几十年的夫妻,我了解他的为人,除了在感情上犯过错,他其实是个很正直的人。”
也许吧。
梁舒音在心里跟自己说。
毕竟,能让两个女人都用正直来形容的男人,大抵真的不会做出那种蓄意谋害的事。
但有时候,善恶只在一念之间,真相如何,大概只有陆延盛自己清楚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在刀子捅进陆祁溟身体的那一刻,当“害怕失去他”成为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伯母,你放心。”
梁舒音紧紧回握住她的手,“我知道的。”
送走祁婉和傅清辰后,梁舒音准备上楼去看看陆祁溟。
医生特意提醒了,他目前必须以休息为主,不能过度用脑,但这几天,他总是闲不下来,线上会议是一个没落下。
她踩着楼梯上去,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东西劈里啪啦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猛地推开门。
书房里,文件夹掉了一地,陆祁溟正面色痛苦弓着背,一手撑在书桌边沿,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
她心跳空了半拍,踩着那堆文件就匆忙跑了过去。
“没事吧?”她扶住他,下意识瞥了眼他伤口处。
陆祁溟瞧见她这副紧张的样子,很是受用。像是忘了身上的痛,他缓缓直起腰,抬手轻抚她眉间,试图将那点褶皱熨平。
梁舒音拍开他的手,语气很冲,“医生不是说了让你别拿重物的吗?”
在她抬手的瞬间,陆祁溟恰好看见她手腕上的那个镯子。
是他之前去她家送的那枚,几年前的生日礼物。
她愿意主动戴上这东西,这意味着什么,彼此都不用多说了。
盯着她腕间的惊喜,陆祁溟眼睛里一点点涌出清晰的愉悦。
“很好看。”他沉声道。
梁舒音怔了怔,却也没多做解释,她抽出手,拽住他小臂。
“过来,我看看你伤口。”
陆祁溟心情大好,乖乖坐在书柜前那张沙发上,大剌剌地敞开双腿,任由面前的姑娘在他身上折腾。
梁舒音捞起他宽松的衣服瞥了眼,纱布上隐隐渗透着一点红。
伤口似乎裂开了。
她抬头看他,生气道:“陆祁溟,你是故意要气死我吗?”
“怎么会?”
他弯唇,竟还伸手拍了拍她脑袋。
梁舒音顺了顺心口的气,“你前晚发烧,就是因为伤口发炎,你这么快就忘了这个教训了?”
“工作有那么重要吗?你都拼命工作好几年了,这休息个十天半月会死人吗?”
她说着说着,不知为何,语气越发哽咽,整个人像是要哭出来了。
陆祁溟慢慢敛去不着调的笑,目色认真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心脏在一点点发烫。
“对不起。”
他叹口气,抬手起,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那点湿润。
梁舒音没躲开。
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很快平复下来,不再多说什么。
她准备将他腹部的纱布拆开了,重新给他上药包扎,这是之前陈医生交代过她的。
为了方便操作,陆祁溟脱掉了衣服,他坐着,她便跪在地上。
然而,当她的指尖刚触碰到他的纱布,便察觉到他身体的强烈反应。
她盯着那个突然变化的地方,愣了下,瞬间满脸通红。
下意识抬头看他,却见他一脸镇定地盯着自己,只是眸色有些晦暗。
几秒的对视后,她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从地上起身。
“不然,还是你自己来吧。”
“好。”
陆祁溟配合地应道,接着话锋一转,“如果我没弄好,你可别骂我。”
梁舒音抿了抿唇,踟蹰道:“那…要不还是我来。”
“不过,你需要先冷静下吗?”她快速瞥了眼那处。
刚问完,男人就猛打了个喷嚏,这动作牵扯到伤口,他痛苦地皱了下眉。
梁舒音叹口气,“算了,还是我冷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