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雾气弥漫,视线里一片白茫茫。
她像一尾鱼,在雾气蒸腾的池子里,横冲直撞,却怎么也游不出热气的包围。
“喜欢这里吗?”男人抱着她,亲吻着。
“嗯。”
迷糊中,她手往下探去,掌心贴在他腹肌上,再往下,是漂亮的人鱼线。
“但我更喜欢这里。”
她恶作剧似地用力一戳,在他闷哼时,笑着逃走。
结果下一秒就被捞回去,牢牢困在他怀里。
滚烫呼吸落在她耳后,他说:“那我就在这里给你盖个章。”
她刚想问怎么个盖章法,人被他抱在怀里。
池水颠簸,她几乎快要晕厥,实在受不住了,指甲在男人后背上,划出一条条醒目的红痕。
太过真实的感觉,让梁舒音猛地从梦中惊醒。
梦的后半段是滚烫湿热的环境,暧昧交织,欲望流淌,她醒来竟也是浑身汗涔涔的。
她大口喘气,平复了下心跳后,掀开被子的同时,眼风下意识扫过一旁。
猛地僵住。
陆祁溟正坐在床的另一侧,换了身浅灰色的睡袍,手头拿着本财经杂志。
“醒了?”
他偏头看她,眼底浮现某种很正经,又很不正经的笑。
她怎么还在他家。
而且…还在他床上?
还做了…那样的梦。
梁舒音懵了两秒。
然后“咚”一声,滚到床下去了。
伴随着一声吃痛的低呼,她尾椎骨泛起一阵钝痛,她伸手揉了揉,一只骨骼宽大的手伸到她面前。
不知为何,那瞬间她本能地往后躲了躲。
陆祁溟半跪在地上,视线和她齐平,饶有兴致看着她,“这么怕我?”
“梁舒音,你不会是在梦里对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你闭嘴!”
陆祁溟挑眉,也不跟她计较,毕竟自己刚刚也趁人之危,做了点儿不太能见光的事。
他扫了眼她光裸的脚,不由分说,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打横抱起。
“不怕凉吗?”
身体突然悬空,梁舒音醉酒后的脑袋还有些发晕,被他这么一颠,像鱼缸里的水,晃悠着,难受。
正要发作,瞥见床头柜上那堆用过的纸巾,眉头一皱。
“你感冒又严重了?”
“嗯?”
“我记得你刚才没流鼻涕,也没打喷嚏,只是发烧而已。”
陆祁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堆纸,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他清了清嗓子,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往床上一扔,答非所问,“收拾好了,就出来吃饭。”
然后率先离开了卧室。
梁舒音摸着被摔痛的后背,冲他背影骂道:“陆祁溟,你有病啊!”
她醉酒后,昏睡了一个下午,此刻已是晚饭时分。
没想留下来吃饭,但陆祁溟把门锁了,梁舒音捣鼓半天,找不到解锁的方法,只能妥协。
饭是陈姨做的——从前陆祁溟家的那个保姆,陈姨见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梁舒音忐忑,怕对方问起她的事,但陈姨却只是叮嘱她多吃点,很有分寸地没多问一句,便解下围裙离开了。
一顿饭吃得不声不响,好在彼此都没有丝毫的尴尬,只是临到尾声时,陆祁溟突然用命令的口气发话。
“进组前这段时间,你每天晚上都过来陪我。”
梁舒音猛地掀眼看他。
“过来陪我…”
他勾唇坏笑,“吃,饭。”
稍微松了口气,梁舒音放下筷子,“为什么?”
“因为…”
陆祁溟扫了眼桌上丰盛的菜,“陈姨菜做得多,吃不完,浪费。”
“那你让她少做点。”
陆祁溟沉吟片刻,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地看着她,“行啊,少做点。”
“那工资自然也减半。”
“……”
老奸巨猾。
梁舒音还没来得及答复,陆祁溟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到一旁去接起。
“落地了?”
他抄着手,背对着她。
对于这种私人电话,梁舒音向来会提醒自己别好奇,然后自动关闭听觉。
然而当电话那头的人开口时,过于熟悉的嗓音,让她手中的汤勺,掉在了桌上。
“行,那你等会直接过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陆祁溟收了线,回头瞧她。
“你在跟谁讲话?”她狐疑地看向他。
陆祁溟将手机握在掌心,重新回到座位上,“一个朋友,在美国那边共事的。”
梁舒音盯着他。
男人的面色没有丝毫的不自然,甚至还替她换了把干净的汤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