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是感动,对吗?”
梁舒音闭上眼睛,拽紧身下的床单。半晌,她深吸口气,缓缓回过头,在朦胧的视线中与他对视。
“陆祁溟,你要听真话吗?”
那双闪着泪光的眼睛,像藏着什么深不见底的秘密,让他心脏猛揪了下。
“我——”
“好了。”
陆祁溟突然伸手,捂住她张开的嘴,像个出尔反尔的混蛋,弯了唇角。
“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了。”
他将她手上的皮带解开,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扔在地上,然后下了床,拎起床头柜上的一瓶水,仰头猛灌起来。
没了束缚,梁舒音迫不及待想逃离这里。
手腕刚被用力捆绑过,还在发酸发麻,她侧身起床时,撑在床上的手肘一软,身体一偏,直接从床上栽了下去。
听见一声沉闷的咚响,陆祁溟下意识扭头看过去,瞧见那副场景,眉头一皱,急忙将水放下,绕过去扶她。
“没事吧?”
才两秒的功夫,这姑娘就能把自己摔着,他都不知道该笑她,还是骂她。
梁舒音没吭声,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只是右侧肩骨在她摔下时磕碰了下,此刻隐隐传来的刺痛,让她本能地蹙了下眉。
“怎么了?”
陆祁溟敛眸,担心地看了眼她肩膀,语气严肃下来,“伤到哪里了?”
“给我看看。”他不由分说伸手去扒她衣服。
那衣服原本就被他扯掉了纽扣,只松松垮垮披在她身上。此刻被他这么强硬拽下,梁舒音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肩膀已经裸露在了他的眼前。
陆祁溟盯着她肩骨下那个印记,眼神慢慢发生变化,从随意一瞥到惊诧,再到不可置信。
“那是什么?”
“跟你没关系。”
梁舒音生气地推开他的手,也没看他,穿上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刚走了两步,就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了。
“什么时候纹的?”
他看出那是只蝴蝶,也从红肿的程度判断出应该是最近几天新纹上的。
梁舒音挣脱不开,索性站在原地,冷淡回应道:“忘了。”
耳后一阵轻笑。
隔着薄薄的针织,陆祁溟指尖轻轻触碰那只蝴蝶,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梁舒音。”
他握住她肩膀,用唇轻碰了下那处,那样子虔诚而温柔。
“你什么时候能别那么嘴犟,明明该做的都做了,偏偏嘴上什么也不说。还一副恨不得把我推开的样子。”
她控制住嗓音里的微抖,“你想多了,这东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陆祁溟反问,“那蛋糕呢?”
他也是刚刚冷静下来,才联想到蛋糕大抵跟他有关,虽然他从不过这个假生日。
“蛋糕是我自己要吃的。”
“你不是不喜欢甜食吗?”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什么都看明白了,却什么都要拆穿,梁舒音烦躁地开口。
“我——”
下一秒却被他打断,“音音——”
陆祁溟将她转过身来,半握的拳中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他将她掌心摊开,把手中之物轻放上去。
“你承诺过的免死金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梁舒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轻飘飘的,什么也没有。
却又如此沉重。
什么免死金牌,一个关于感情的游戏,不过是她随口的一句玩笑话罢了,他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心脏又酸又胀,梁舒音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清冷眼眸瞬间通红。
“陆祁溟,你混蛋。”
风暴过去,雨过天晴。
男人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微挑眼角,“刚才那句话,不用回答了。”
即便知道她不是一个情感外放的人,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但看见这只为他而存在的蝶,他心里还是很震惊。
如果他今天没有偶然发现,她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他了?
梁舒音眨了眨眼睛,“哪句?”
有种明知故问的挑衅。
他伸手捏她耳垂,“傻瓜。”
毋庸置疑。
她是喜欢他的。
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单纯的感情,而非感动。
知道她的心意后,有恃无恐的某人开口提要求,“让我再看看。”
他刚才都没来得及仔细看那只蝴蝶。
“不要…”
“为什么不要?”
“它今天不想见你。”
“那你帮我问问它,哪天愿意出来见见它的老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