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莫默继续低下头吃饭，这顿饭在一片沉默中结束。
莫默从自己的房间拿了手机，另外还收拾了几件冬天的厚衣服，装在行李箱里一起带走。
在回程的公交车上，裴言扶着行李箱，莫默靠在裴言肩上。
裴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无意间撞见自己父亲的女朋友，这件事本身就够尴尬的，莫默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
“裴言。”
莫默开口了，裴言马上侧过头答应了一声。
莫默把头埋在裴言的肩头，继续说：“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吗？”
十七岁的年纪，说起一辈子似乎还太长远，但是裴言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会的。”
莫默吸吸鼻子，得到这个答案似乎让她松了一口气，她拉住裴言的手，轻声说：“我爱你，裴言，这辈子我都只爱你。”
莫默很难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今天的事情让她意识到，父亲也会和其他人恋爱结婚，原本属于她的小家随时也有可能加入新成员，这种突然的转变给她带来严重的危机感。
可是从理性的角度，莫默无法阻止父亲去追求幸福，她只是抑制不住的恐惧和焦虑，觉得自己像是彻底断了线的风筝，看起来飞得很高，但她一直很害怕。
“裴言，咱们说好了，你不能离开我，就算是吵架了闹脾气了，或者是我在气头上给你甩脸子了，你也不能离开我。”
裴言笑了，她一只手捧着莫默的脸:“你还挺霸道。”
莫默低下头:“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挺霸道……”
“但是我答应你。”
莫默愣住了，瞬间抬起头看着裴言，她听见裴言认真的说。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将来遇见什么困难，我都不会离开你。”
裴言笑着，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她的侧脸，像是给她堵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裴言伸出一只手，勾住莫默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莫默一直记着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和裴言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就像是坐在一条飘摇的小船上，只是她们此时还不知道，命运的风暴已经悄然酝酿。
第36章 承诺的重量
裴言只能在林阳待两天，她当天下午四点就要去赶火车，临行前，莫默想让她中午睡一会儿，养好精神。
但是对于裴言来说，和莫默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格外珍贵的，她和莫默挤在一张床上，面对面看着彼此，迟迟不肯闭上眼睛。
午后的阳光被窗帘挡在外面，初秋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是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季节，路换弟在图书馆学习，寝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
静谧的氛围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裴言叮嘱莫默：“你把我的电话号码存在手机上，这样就能随时联系了。”
“不用，”莫默说：“你的号码我早就记住了，倒背如流。”
裴言笑了起来：“那就行，我的邮箱和电话号码是一样的，万一我突然换号码了，你也能通过邮箱联系上我。”
莫默点点头，伸手把被子往裴言那边扯了扯，盖住她的肚子：“睡吧，还能睡四十分钟。”
裴言从善如流的往莫默身边挪了挪，两个人贴的更紧了些，莫默甚至觉得她们的呼吸已经交融在了一起。
裴言用一根手指轻轻描摹着莫默的面部轮廓，像是对待一尊易碎的瓷器。
莫默再次睁开眼睛：“你做什么？”
裴言笑得眼睛弯起来：“看你好看，想加深一下印象。”
莫默没说话，只是拉过她捣乱的手，用自己的手包住，重新闭上眼睛。
这就是无声的告诉裴言，不许捣乱，赶紧睡觉。
但是裴言到底没有舍得睡着，莫默很快入睡，平稳缓慢的呼吸声伴随着身体的微微起伏，裴言看着她，只想让时间就此停留，她连眨一下眼睛都舍不得。
莫默的睫毛会微微颤抖，像两排浓密的小扇子，白嫩的皮肤上泛着健康的红晕。
午睡的时间很快过去，莫默长时间形成的生物钟让她准时醒来。
打个呵欠，喝口凉水，莫默清醒过来以后，又赶紧催着裴言收拾东西，准备去火车站。
裴言的头发长的更长了，她坐在镜子前一下又一下的精心梳理着。
莫默也凑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和裴言出现在一起。
莫默的眼睛又圆又大，眉毛也浓密旺盛，有种未经修饰的野性，给她增加了一丝锋利的气质，但从总体上来讲，莫默还是文静内敛的长相。
裴言不一样，她的眉眼上挑，浓眉大眼，是那种在人群之中格外出众的类型，是一种十分具有攻击力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