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左脚踝骨处开始沿着腓骨而上大概一指节的长度,有一长条看不清原来图案,呈现暗青色仿佛胎记一般的痕迹,看起来有些诡异。
锁上浴室的大门,在一阵窸窣声后,衣衫尽数落在了一旁,头顶花洒降下温热的水液打湿了塞廖尔的身体,乌黑的头发尽数贴在脸上,难得显得有几分狼狈。
塞廖尔抹了把一旁被弥漫在浴室内蒸腾的水雾附着、看不清脸的镜子,抹过的地方雾气化作水滴沿着镜子划下蜿蜒的痕迹,清楚的映照出他被水淋湿后没有表情的脸庞和眼底的漠然。
他站在镜子前看了半晌,花洒自动调整方向,直到水液打在镜子上将一切扭曲得不再分明。
塞廖尔垂眸不再看向镜子,他的目光扫过脚踝处被水润泽后越发明显的暗青色,抿了抿唇想到采访后新接到的工作,极低的声音被花洒的水流声掩盖:“这一次大概需要很久啊……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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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时在洗澡后没多久,他穿着浴袍周身都是潮湿的水汽,干脆光着脚站在地毯上。
“喂?”长久的沉寂,塞廖尔看了一眼手机,确实还在通话,于是他试着叫了来电人的名字:“威尔?”
“……是我。”
塞廖尔踩着干燥柔软地毯的动作顿了顿,威尔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沙哑,就算不揣摩他也猜得出威尔现在状态一定很不好。
“发生了什么吗?”塞廖尔想到威尔目前最大的困扰,看了一眼仍旧滚动着代码的屏幕,“难道是汉尼拔他……”
一提起汉尼拔,威尔那边猛地粗///喘了一声,塞廖尔的话戛然而止,他那边却又慢慢叹了口气,嘶哑的声音中满是露骨的疲惫:“他是对的,塞廖尔。”
“???”对的?
塞廖尔第一反应就是汉尼拔一直试图蛊惑威尔理解他的内心,成为他的同类,难道汉尼拔成功了?
“这件事我不知道和谁说,但我相信情感缺失的你。”威尔的话有些矛盾,但塞廖尔却听得明白。
威尔要说的事可能会有些违背道德或者法律,所以他不知道和谁说,但情感缺失的自己是没有三观的,他不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件事产生什么看法,也相信自己会保守秘密。
塞廖尔想了想,裹着浴袍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仿佛对面就坐着一脸颓然的威尔:“你说,我听着。”
“你知道……阿比盖尔吗?”
“阿比盖尔.霍布斯吗?听汉尼拔提过这个名字,也见过几次她出入汉尼拔家,是个在某些方面和汉尼拔有几分相似的少女。”塞廖尔回忆了一下见到那个年轻女孩时的情景,现在想来那女孩跟汉尼拔像,应该不是杀过人就是吃过人了,或者——两者兼具?
“你很敏锐。”电话那头的威尔把铁锹扔在一边,低头看向打电话前挖出的大坑,在一阵难忍的腐///败气味中,威尔滚了滚喉咙,压制住生理性的恶心再一次看向气味的来源。
别的已经看不清了,但那姜黄色的头发和还能看出原本颜色的牛仔服,很明显是曾经袭击了阿比盖尔等人后就再也没有踪迹的尼古拉斯.博伊尔。
……还有一些别的证据。
威尔的脚边有一封打开的信封,在上面包裹的保鲜膜上还有没抖干净的尘土,里面的照片被他捏在手里,上面照着一些阿比盖尔犯罪时的决定性瞬间,从完成度来说根本无从推脱。
“阿比盖尔对汉尼拔很信任,甚至崇拜,”威尔的语气缓慢,眼中充斥着血丝,“而且她也杀了人。”
这话一说出口,威尔的肩膀登时一松,显然隐瞒这件事对他而言是很大的压力。
塞廖尔本以为其实威尔决定和汉尼拔同流合污了,没想到只是关于阿比盖尔杀人,这和威尔有什么关系?塞廖尔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所以?”
说出了最令他难以启齿的事后,其他的就容易多了,威尔把照片揣进口袋里,捡起铁锹边把土铲回坑里边迟疑着说道:“她还帮助汉尼拔做了很多事,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了,但现在突然又很迷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杰克?”
“你和阿比盖尔是恋人关系吗?”这么为她操心?
“当然不是!”威尔抓着铁锹的手一抖,当即反驳,“我把阿比盖尔当女儿看!”
“……”说起来,汉尼拔提起阿比盖尔的时候,好像确实说过那是他和威尔的女儿。
威尔继续解释道:“她的亲生父亲是明州伯劳鸟,你应该也听过,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我……我第一次杀人,亲手射杀了她的父亲,在被割了动脉的阿比盖尔的面前,又和汉尼拔一起救了她。”
塞廖尔摸着下巴,在杀死一个人后拯救了他的亲人,还是一名没成年的少女,再加上威尔的能力,确实可能会造成对阿比盖尔无比看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