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和人这么靠近过，塞廖尔不由屏住了呼吸，他看着迪克仿佛盛着星光的湛蓝色眼眸，隐约间感觉迪克正在慢慢靠近。
这一瞬间，周遭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迪克一眨不眨盯着他，不知为何微深的目光，迪克张开一丝缝隙的唇瓣——和呼吸间打在他嘴角时微热的吐息。
塞廖尔的脸上也勾起一抹笑容，手压在了迪克的头顶。
他抬起头，嘴角似乎蹭到了微软的东西，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
没管迪克有些不解的目光，塞廖尔稍稍用力，压得迪克的脑袋和他的视线平行，才慢慢梳理起迪克乱成鸟巢的头发：“你凑得太近了迪克，那样我就看不到你的头发了。”
迪克被塞廖尔的不解风情惊呆了：“……不，刚才那不是……”
指尖正慢慢抚过迪克头皮的塞廖尔动作一顿，微凉的指尖顺着根部的发丝慢慢滑下，看向迪克的目光格外无辜：“你刚才凑过来不是让我给你梳头发吗？”
“……是有那方面的考量。”迪克扶住额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塞廖尔是情感缺失，再加上他大致看过塞廖尔的资料，塞廖尔对恋爱氛围这种事，和身经百战的他不同，是一张彻头彻尾的白纸。
所以类似养成一样，陪伴他治疗情感缺失的同时让他的白纸染上属于自己的颜色，是谁也无法抗拒的吧。
想到这里迪克轻呼一口气，手搭在塞廖尔的肩膀，另一只手捏了捏塞廖尔滑嫩的脸颊，示意他看着自己。
塞廖尔的眼眸是黑夜一般的沉寂，带着最浓重的墨色，带着可以掩盖一切波澜情绪的漠然，却让迪克的心头微动。
“其实我有一个关于你治疗的提议，不知道你会不会赞同。”
迪克紧盯着塞廖尔的眼睛，张了张嘴：“那就是……”
“啊！”一声大叫带着撞碎什么的声响打断了迪克即将说出口的话，那其中的惨烈情绪听起来就让人心头不忍，流浪犬小可爱忍不住跑到塞廖尔的脚边，蹭了蹭不再离开。
迪克的脸皱了起来，塞廖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迪克的轻叹中和他一起侧头看向又一次闹起来的热狗店。
被丢出来的还是刚才那个男人，只是比起刚才捂着肚子呻///吟，身上却没什么伤势的模样，这次他看起来就惨的多了。
脸上满是青紫的肿痕，双手双脚成不自然的扭曲，如果不是身上被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似曾相识，塞廖尔和迪克也不能肯定这是刚才的男人。
有倒吸冷气的惊叹声从不知名的地方响起，塞廖尔抬眼看去，周遭路过的人和这条街听到声响看过来的店主们都别过了目光，只是若有似无地偷瞄起男人的惨状，不复刚才漠不关心的模样。
没有人凑过去，热狗店内还有隐约的嘈杂，他那群小弟们看起来也没法分神看这个男人的情况。
迪克又捏了一下塞廖尔的脸，才把他护在身后，一起走向倒地的男人，流浪犬也亦步亦趋，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塞廖尔不由把它抱了起来。
在即将靠近那个紧挨着眼睛生死不明的男人时，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青紫的红肿脸庞配上惊恐的神情，看起来难以言喻的恐怖。
他动了动手脚，站不起来却仍旧因为剧痛忍不住大叫起来。
“喂，你没事吧？”迪克走向他的脚步不停，“发生了什么？”
听到陌生声音的男人愣了一下，艰难地动了动眼珠看向来人。
逆光中他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是身上那套风格奇怪的衣服似乎说明了来人的身份——一定是他的手下。
于是男人的眼中闪过希冀，忍不住动着。
虽然不能站起来，但扭曲的四肢因为力道仍旧滑稽地甩动着，只听他粗暴地大叫：“你这个废物怎么来得这么慢！快去叫帮手，宰了他！宰了那个热狗店里的疯子！”
“你搞错了一件事，我并不是你的手下。”迪克撇了撇嘴，此时正好停在男人的面前，听到男人的话迪克解释了一句后就不再看向男人。
作为接触过小丑的超级英雄，对于“疯子”这个代表了无限麻烦的词他还是有几分在意的，于是不再看男人，而是抬眼看向热狗店。
透过支离破碎的店门口，可以将不大的热狗店内部一览无余。
只见内部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桌椅的残骸，甚至热狗的番茄酱还有一大坨糊在了碎了一块的窗户上。
里面的人大部分都和残骸躺在一起，只有两个人还站在那里，一个穿衣风格就是混混的正被另一个衣服残破不堪，背对着大门看不清面容的人吊打，场面看起来甚是残暴。
迪克看着男人的背影，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