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了船,实在无法起身,为此臣每日掩面哭泣,实在是有负陛下所托,幸好还有少将军在。
都说举贤不避亲,少将军虽然是臣的夫君,但臣必须赞美他。
我们刚到,就听说有一伙海盗要去进攻西南新地,那里的城市正在建设,移民都是青壮年的男女,有许多粮食堆在地上,也有大商人前往当地购买各种物品。女子、粮食与钱财,正是海盗所需。
我们得到消息时已经迟了,海盗已经在西南新地登岸。
省略三百字,总结:“扼腕痛惜”。
(元烈帝一看海盗登岸便着急了,偏这么多废话,他又不敢错过,就怕翻过去看漏了。)
少将军带着他新招募的新兵出发了,臣送他出征,夜里呕血哀泣(这四个字元烈帝盯着看了小半刻,他怀疑自己在梦里,就那个“以德服人”颛孙大郎,他跟这个是一个人?)。
再省略八百多字,描写风、云、海等的纯风景描写。以及五百多字颛孙大郎对他家少将军的思念与担忧。
(元烈帝动了动脖子,汪福恩立刻过来给他揉肩膀和脖颈。)
终于写到元烈帝最关心的海战了。
边民皆勇,驱寇。寇入林,少将军追至,杀之。我西南无伤。
元烈帝用食指点着,挨个数了数:“二十一……”
这奏折就这二十一个字有用。
“真黑,油滑的小子。”
野人被杀了吗?被杀了。当地小国被灭了吗?谁杀谁灭的?倭寇。
咱们的人是去救人的,都是仁义之师。
“更是够仁义啊。”
后边还有些话,都是大郎说他身体虚弱,又因为忧心战事,所以病势反而越发沉重,在昌泾起不得身,请他恕罪的。
“恕,当然恕……”元烈帝将奏折放在了御案上,奏折与桌子碰撞,发出“嘭”的一声,十分扎实的声音,也难为一个“病弱”之人,写了这许多铁画银钩的方块正楷了。这字数都够得上春闱举子的试卷了,他不去考试,真因为身体原因?
元烈帝捧着读了这半天,手腕子都有些酸疼,这不是奏折,是真正的奏“书”。
颛孙大郎在西南新地的第一层困局破了——那些盯着要参他“屠戮庶民,以充军功”的家伙,都洗洗睡吧。
他们要是闹腾也行,元烈帝都想好了,谁闹就让谁去西南“督战”。但就这群蠢货,必定是去一个死一个,或者,去一个病一个。
这点颛孙大郎有的说——我也病得起不来身了,到了新地方生病,难道是很稀奇的事情吗?
第169章 (捉虫) 一动一静……
169
敖昱久病不动, 这是抓了个漏洞,他是巡按御史,他不是地方官员。
巡按御史派出去虽然有个目的地, 但不像地方官员是有到任时间的。
地方官上任的路上病了, 抬也得在时间内抬到任上, 否则这官就别干了,甚至还要得一个欺君之罪。
巡按御史一路出去,若在半路上发生了不平事, 也是可以伸手管的。除非有些极其紧要的事情, 会星夜赶路并不停息。但也没什么定死的时间限定。总之,他什么时候到是很宽泛的。
于是敖昱就能合理地病在了昌泾。少将军越熙也合理地带兵剿匪。他和敖昱虽然有一定的从属关系, 但他本身就是带兵的。
元烈帝也是没想到,大郎真就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彻底放手让越熙在外边打仗。
现在不只西南新地,便是大楚全境, 也只知有个童将军、少将军, 而不知颛孙御鳢的大名。
他还被些不知情的愚民讥讽为, 挂在另外一个男人裤腰带上的小娇妻。
他就真受得了, 没有一点点的芥蒂?
元烈帝:真的吗?我不信。
——这又是一道暗棋,引发大郎和越熙的矛盾。两人分隔两地,自然千般好, 万般甜。他们一同外出公干,大郎是为首的, 却身份、官职都低于越熙。越熙是武人, 虽年幼,却有着强健的体魄,大郎是个文人, 病弱无力。远香近臭啊,
“阿嚏!”敖昱裹着披风,打了个喷嚏。
喝了口热茶,敖昱打开了小月亮刚到的军报。这是给他的,与给朝廷的完全不同。
还有,他刚才打喷嚏不是因为冷,是小月亮给他“快递”了个水果——榴莲。
敖昱没想到,他这身体闻榴莲是极臭的,明明前世西征的路上,吃过榴莲,当时还是觉得很好吃的。这一世,盒子打开,一口气下去,敖昱直接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