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我还以为你会坐视。对不起!宿主你真是大好人!】
苹果醋刚刚一直在琢磨怎么让大黑鱼提前出手,他和小月亮停了减少了旧粮出仓的事,苹果醋就知道他们会出手的,但他出手的时间早晚,学问可大了。大黑鱼说了,他要报复天道。
【苹弟,我还以为你聪明了。】
【啊?】这件事他竟然都想错了吗?
【中原损失大量人口,高兴的是天道。】
【……艹!】这个天道看起来好像很公平,但总觉得祂其实 是偏外国的样子(中原以外,都是外国)【宿主,你要对这些人口做什么?】
【好玩的事情。】
義州那地方,中原腹地,民风淳朴,儒家教化深入骨髓。坐镇的还是颇有贤名的義王,其王夫更是颇通商业,谁都以为義州以后必定会治理得颇为富裕。
这段日子,皇帝御案上,反对的折子不少,都认为義王未来会是国之大患。
皇帝暗道:朕就怕他不成大患。
实际上,他对義王的期待,比对皇太子的深。他对義王说的“以義州而夺天下”,是真心的。
“朕的儿子,怎么会比当年朝废里养的碌王差?”私下里,皇帝常常暗自嘟囔。
结果,義州糜烂的速度也太快了!
所有人都在关注其余旱灾严重的二州,整个国家都开始调动人力物力准备赈灾。
義王倒是也发来过求援的急报,可皇帝只当他示弱、哭穷。粮食一车又一车朝義州运,義州怎么可能缺粮?
皇帝甚至将義王申斥了一番——想跟那两个受灾的穷州抢粮?太没良心了!
结果,真受灾的百姓,老老实实蹲家里等救济。没受灾的直接反了???还把他儿子给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刚刚咆哮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睁眼,皇帝第一句话便是:“问悦屏袭……到底怎么回事!”
他自己亲手杀了几个儿子,但那是他自己杀的,现在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儿子,被一群乱民杀了。
又过了几天,滂州的奏报来了。義王言:“吾为藩王,守土有责。”遂与城殉。
这也是从王夫悦屏袭嘴里挖出来的,唯一有用的一句话。悦屏袭还处于受惊状态,整日混沌茫然,问不出什么来了。
紧跟着碌州的奏报来了“臣弟厉兵秣马,不日出关,助皇兄平乱。”
皇帝一口鲜血喷出来,又昏过去了,他在昏迷中挣扎了两日,再也没醒过来,就这么殡天了——他在弥留之际的黑暗中挣扎时,大概比上次回答敖昱“悔了”时,更后悔。
此时,京城之北,碌王夫率领两万先锋,已经进入佘州了。东南边,四个州陷入混乱。西边,一个州正遭遇旱灾(另外一个旱灾的州已经卷进混乱里去了),百姓嗷嗷待哺。
无圣旨,藩王军队私自出兵?这确实是大罪过,可从佘州开始,其余各州都保持了沉默。他们倒不是惧怕碌王兵锋,实在是真的都没粮食了,義州那边一直在高价买粮,有些地方的官仓都卖空了。调集军队招惹碌王?军粮哪来?
皇太子私底下确实很希望压在他头上的父皇赶紧完蛋,但他在现在这个时候完蛋了,皇太子只觉得天塌了。
兵临城下了,父皇退位了——他和这种前辈皇帝的感觉,差不多。
先停灵,暂时没时间给皇帝出大丧。登基的事儿也推后,以皇太子身份监国。
在和太子妃相对着枯坐了一个晚上后,皇太子表示:“各地暂不调兵,配合碌王叔,镇压反贼。”
他不想做亡国之君,可碌王叔不是外人,也是他们姜家的,是换代,却算不得改朝,他就不算大梁的罪人。更何况……碌王叔他没孩子,而看过碌王叔和他王夫相处,皇太子很确定,王叔这辈子眼睛里不会有别人了——有了那样的爱人,也很难想象,他再去找别人。而他们这代兄弟,留下后的也不多。
总而言之,他怕死。想通了之后,皇太子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他当了四十年的皇太子,这要是外敌入侵,他会拼了,可如果是王叔,他乐意放手,只要让他老婆孩子活着。
私下里,皇太子对太子妃道:“挺奇怪的,我看義王……觉得他不会给我一条活路,甚至你们都危险。但我觉得,王叔大概不会介意给咱们一家子一亩三分地。”
面对妻子,他一脸轻松,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太子妃咬了咬唇,悄声道:“殿下,義王比父皇还要面子呢。他在世的时候做的事儿,就没有不是好人的。除去安王,您那几个弟弟怎么没的?都有他在后头当推手,可他又次次出来当好人。说句不好听的,臣妾过去一直不怕您被废,还曾经想劝您主动请去,封到佘州去。就怕義王上位,您悄没生息地,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