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严重的中毒后遗症,这孩子经脉俱损,五脏皆伤,脑子还出问题了,彻底是个废人了。
蛊虫的效果,除了毒之外,就是附身了。在场的大人孩子,都已中蛊,但目前附身蛊的效果还仅止于“随想随死”,没有强化作用。这个小姑娘的身体,是最好的素材。
敖昱抬手,一只几乎与他手指一样长的蜂子落在了他的指尖上,嚣张跋扈地挥舞着前爪。
郑妔下意识就将女儿抱了起来:“我……一年之后,对她的恢复可有影响?”
“不知道,毕竟我只给她把了一下脉。”
郑妔嘴唇嚅动,她十分想让敖昱多看两眼。可敖昱已经将双手揣了起来。
郑妔咬紧了嘴唇,这两人的做派,孙老虎已经与他们说清了。且这次除了她与赵九,另有十几名以轻功出名,或善于隐匿追踪的好手,也一起进入了山林,现在那些人还都在地上,受虫豸啃咬,一个个脸肿成了猪头。
那些虫不一定是蛊虫,但这位显然不讲究什么江湖同道的慈善心。想想还有一年之期,她更不敢过分索求,坏了对方的印象,到时候若需要回来救命,她受苛待倒是还无妨,万一对方在给女儿治疗的时候不上心,可就坏了。
“多谢祭司厚恩,我……我还是要带着孩儿离开一阵子。”
当药人还是太可怕了些,或许,外头的大夫还有救呢?即使她之前已经把附近的大夫都转过来了,可心里总想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身体里的蛊虫我就不取了,它们的寿命恰好是一年,记住,若是超过三百六十天,便不要来了,你们可能会被毒死在半路上。”
“是。”
郑妔吓得一个激灵,犹豫了一下,没敢再将女儿背在背上,就这么一路抱着离开了。
听了半天的小月亮,在两人离开后,问:“什么叫立杆?拔地又是什么?鹰爪孙?”
孙老虎昨天还有几分江湖豪客的傲气,今天被小月亮一问,立刻老老实实站了起来,低头弯腰,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腿前,倒像是个正经的仆人了:“禀圣子,立杆原来说的是卖艺的,立个杆挂个旗,表示这块地方占住了。后来,但凡是在一块儿地方有了家业,站住脚了,就都叫立杆。
拔地是说一队正四处搬家的卖艺的,但也说是过路的江湖客。江湖上的规矩,别管认识不认识,只要是没仇的,有过路的朋友,都得多少招待些。
鹰爪孙讲的就是朝廷中人,双刀凤刚说的,该是抓了个仵作。这些都是江湖上的黑话,切口,故意不让外人听明白的。您若想知道,我还知道许多。”
无声无息在数里地之外取人性命,这谁受得了?
“那与我讲讲。”
“是!是!”
赵九:“……”
虽然丢脸,但是,想想昨天夜里那场面,赵九只是斜了孙老虎两眼,没敢开口奚落他。
况且,孙老虎昨夜里说得也对,神拳庄为了江湖名声是不敢宰了他们这些助拳之人的,若日后神拳庄胜了,他们只说被毒蛊逼迫,也能保命。
——虽然这想法委实有些太美,神拳庄真想把他们宰了,也是无声无息的。但是,神拳庄总归是比眼前这二位有底线吧?他们这些小虾米可禁不住无声无息的蛊虫。
敖昱当夜又让两人出去捡人,告诉他们捡散客,不要捡有门派有家业的。
小月亮:“他们若是不听话呢?”
“不听就不听吧。”敖昱道,“只是麻烦一点点罢了。”
不过,孙老虎和赵九都很惜命的,新捡回来的四个都是江湖散客,且都很老实。
敖昱看着他们,想着:但凡有些年纪的独行侠,都不会是愣头青。看来,江湖也是个风险颇大的地方。
“祭司,这两位兄弟这一回给您带来了神拳庄三庄主的口信。”孙老虎硬着头皮上前,“神拳庄老庄主与二庄主都是沉稳踏实之人,就只有这个三庄主刘擎天,人称炭里烧,最是火爆的脾气。但凡神拳庄出了什么大事,十件里有八件得是和他有关的。”
这明摆着是个做脏活的,孙老虎头一次提到三庄主可不是这么说的,老江湖果然总少不了藏着掖着。
“说吧。”敖昱也不以为意,即便有蛊虫,但一两天就俘获一个人的忠心,那才是神迹。
“禀祭司,三庄主说……夭族上下一百零七口,如今都在村子里押着。他自后日起开始计时,您与祭司若是不现身,他便开始杀人,头一日杀一人,第二日杀两人,第三日杀四人,直至全部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