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候,她只以为盛逾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却没想到,盛逾当真是想要同自己一起绣并蒂莲。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桑渡的院子走。
桑渡眼眸微垂,“方才娇娇正说起你。”她抬眸,见盛逾正看向自己,有些许不解,便又补充道,“就是厨子老陈的女儿,陈娇娇。”
“她说,她们一家千里迢迢逃难到灵都来,不仅仅是因为有个远房亲戚在,更因为你。”桑渡停了步子,她看着盛逾,神色恳切,“天下人皆知,有你盛逾在的地方,便有一方安宁。”
桑渡微微仰着头,“盛逾,我……”
她的话被打断了。
打断她的,是一声略有些惊喜的桑姑娘。
桑渡循声看了过去,站在那儿满脸欣喜看向自己的少年,似是有些眼熟,只是……她微微皱眉,有些不大想得起来,那人究竟是谁。
“桑姑娘!是我呀,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少年怀里抱着个药钵,看起来颇有些不稳重地朝着桑渡跑了过来。等跑近,他才看向盛逾,“宗主,我是来寻你的,你怎么会同桑姑娘在一路。”
盛逾看向停在他同桑渡中间的少年,没开口。
只是那微凉的眸光落在少年的身上,颇有几分距离。
“师父让我来给你送这个,你先前需要的药材,已经炮制好了。”少年将怀里的药钵递给了盛逾,见盛逾半天没接,还有些奇怪地抬了抬手。
盛逾闭了闭目,抬手将药钵接到了手中。
将药钵交到盛逾手中的少年看起来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长舒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桑渡,见人依旧一脸茫然,忙又抬手指了指不知是东南西北的哪个方向,“桑姑娘,我!盛年,咱们还一起
炮制药材呢,金遏叶,你忘了?”
桑渡想了起来,她脸上闪过了然的神色,“原来是盛年公子,许久未见,不知宋府后来受伤的人如何了?”
“放心,有那些金遏叶,受了伤的都慢慢好起来了,我也是等所有人都渐渐好转,才启程回的灵都。”盛年看着桑渡,脸上的喜色真切,“我原先还想找你呢,可我走得晚,等我启程的时候,已经找不着知晓你下落的人了,没想到我却在这儿遇见了你。”
说着,盛年也觉得有些疑惑,他看看桑渡,又看看一旁站着的,默不作声的盛逾,“桑姑娘,你怎么会来灵都?还住在须弥宗在灵都置办的宅子里?”
“我……”桑渡一时有些语塞,她看看盛年又看看盛逾,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只是她刚刚开口,盛年便又恍然一般接话道,“我知晓了,一定是因为你能将金遏叶养得那样好,所以宗主特意将你请过来的吧。”
“盛年。”盛逾忽然开口,打断了盛年的滔滔不绝。
盛年一愣,他看向盛逾,眨了眨眼睛,见人半天没有要继续开口,有些疑惑,“宗主还有什么事儿吗?”他的视线落在盛逾手中的药钵上,抬手指了指,“这药是师父亲手制的,是哪里有什么错漏吗?”
盛逾看着面前一脸无辜的人,缓缓,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别过眼,没再看盛年,而是看向桑渡,“走吧,我听说沈姑娘回来了,你同她这么久未见,不是该好好说说话。宗尧刚刚给厨房送去了新鲜的野味,今日的午食,我与你们一道。”
至于盛年,这才恍然。
难怪宗主一直在这儿站着不动,原来是约好了同桑姑娘一同用饭。
盛年脸上闪过了然的神色,他对着桑渡挤了挤眼,示意人跟着他借两步说话。
桑渡不知盛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盛年挪了几步。
盛年同桑渡站到了柳树后,树叶枝干刚巧挡住了他们的身影。“桑姑娘,下半年,须弥宗会有广开宗门的修士会,每年这时候,各门长老都会挑选一两个合心意的,收入宗门,成为新徒弟。”
桑渡微微皱眉,有些不明白盛年的意思。
盛年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知晓,桑姑娘你说过,自己灵脉损毁,不是修道的苗子,只是我师父收徒向来不看这些,光凭你那种植金遏叶,炮制金遏叶的手艺,师父一定会收你为徒的。”
见桑渡并没有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露出惊喜的表情,盛年有些着急,“桑姑娘,你有些天赋,若是有师父指点,定能更上一层楼,宗门修士会三年一次,错过这回,便又要等上许久了。”
桑渡对着盛年福了福身,“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的身份大抵是不能同你成为同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