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将手中银针刺入桑渡腹部的穴道,轻笑了一声道,“姑娘的视线,倒像是认得我。”
桑渡这才移开了视线,她看着上方纱帘,缓声道,“从洛姑娘,你与盛逾之间似乎并不平和,怎么还能被他请动,来替我诊病?”
从洛握着银针的手停了停,她眼眸微垂,过了一会儿,手腕才极稳的将手中的银针松了出去。
她看向桑渡,笑了笑,“盛宗主给我开了无法拒绝的条件。”
而从洛盯着桑渡,她的眸光中多了些许探究,“倒是桑姑娘让我有些在意,你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居然让盛逾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听到从洛的话,桑渡有些讶然地看向从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从洛的视线中轻笑一声,她别过视线,将略有些复杂的情绪尽数藏在了眼眸深处。
“我以为,从姑娘会与我说,莫要对盛逾太上心了,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从洛微微一愣。
她讶然地转头看向外面,只是盛逾并不在,也是,如今外面的事情越发繁多,每日她替桑渡针灸的时候,盛逾都会离开去处理旁的事情。
从洛缓缓转过头来,她看着桑渡,视线里的审视愈发明显,她退了半步,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桑渡,过了许久才低声道,“盛逾竟是将这件事情都告知你了?”
桑渡微微挑眉,她没有接话,只是就那样看着从洛。
或许是这段时间能与从洛说话的人太少,对着桑渡,从洛竟是难得打开了话匣子,她悠悠叹了一口气,“盛逾发现自己的毛病时,甚是尚未扬名天下,我与他认识的时候,他可不是如今这副光鲜亮丽的样子。”
盛逾的从前……
桑渡眨了眨眼,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仔细听着,一个字都不漏地听着。
而现在,左右无聊,当是听故事也是好的。
盛逾的少年时期,称不上悲惨。
只是须弥宗的老宗主并不喜欢他,其他人更是看菜下碟,虽不至于光明正大地欺负盛逾,却也不曾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从洛认识盛逾的时候,他身上的衣物都有几分不合身,风吹过来的时候,袖口晃啊晃。
“我听说你擅长医治疑难杂症,所以我来找你治病。”
这是盛逾找到从洛时,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从洛垂了垂眼,“那时候,我也是心高气傲,本是不愿意替他诊治,只是……”
“只是身边的人同我说,盛逾身上的病症奇怪,若我能治好,那定能让我的修为更上一层。”从洛笑了笑,桑渡发现,再提起那个身边的人时,从洛的视线语气都变得柔和许多。
“盛逾身上的病症是很奇怪。”
“人有七情六欲,于魂魄中,则以一团精魂体现。”从洛顿了顿,她抬眸看向桑渡,声音放缓,“可是,盛逾没有那一团精魂。”
“他的病症足够奇怪,很可惜,直到现在,我也没能治好他。”从洛缓缓吐出一口气,她摇了摇头,“倒是应当有药可治,可是这药在哪里,要怎么找,我并没有什么头绪。”
“只是,近些年,盛逾很少因为病症的事情找我了,这次找我,我本以为是他有了什么进展,却没想到他是让我来替你诊病。”话题回到了最初的那个,从洛的视线落在桑渡身上,探究的意味丝毫不减,“我当真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会让盛逾发生这样的变化。”
变化吗?
桑渡眨了眨眼,她笑了一声,看向从洛道,“或许因为我就是盛逾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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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下不太平。
四处都有妖魔作乱,前些年,虽也有妖物作乱,却少见大妖,通常五六寻常修士联手,便能解决作乱的妖物。
可是近些日子,大妖井喷一般出现,不少修士不敌大妖陨落。
普通百姓为了避祸,只能背井离乡,选择到宗门附近的城镇避祸。
饶是如此,大妖出现的速度依旧不见变慢。
只是,比起频繁出现的大妖,更让众修士惊慌的,是另外一件事。
——天外洞开始接二连三地坍塌。
虽说平日里能够进入天外洞的修士,只有一小部分,可修士之间流通得灵药,妖丹,多数都是来自天外洞。
若是天
外洞接二连三消失,日后修士们能用得灵草妖丹必然越来越少。
很多修士修为遇上瓶颈,都是依靠灵草妖丹突破,若是日后可用得灵草妖丹少了,那么修士们的实力,将会远不如从前,到那时,倘若妖物仍旧频繁出现,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