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原先守在外头的陆舜却是迎了上来,“两位,我领你们去休息的地方。”
沈慈昭几乎要气得失了分寸。
而谢安淮却是按住了她,“不要让他们抓到痛脚,明日见到桑桑后再议。”
沈慈昭转头盯了谢安淮一眼,她重重哼了一声,却是冷静了些。
他们如今在须弥宗的地盘上,若是做出什么事情,盛逾将他们赶下山,不给他们见桑渡的机会,他们也没有什么说理的地方,左右盛逾方才答应了明日让他们见桑渡,那便等明日见到了桑桑再说。
另一边,盛逾的脸色阴沉得几乎结冰。
宗尧不敢上前触盛逾得眉头,只能远远地跟着,只见盛逾独自一人进了书房,宗尧面上的忧心忡忡才显露了些。
当真有些不妙。
宗主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怎么这段日子,竟是这般的反常?!
宗尧心中颇有几分惴惴不安,他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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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渡被关在屋子里,她倒不是没有试过出去,只是几次走到门边,都看到满脸歉疚的松雪。
“姑娘,外面风大,您见不得风,还是留在屋子里吧。”
两三次后,桑渡心中便是了然,所谓的风大见不得风不过是借口。
盛逾一定是吩咐过松雪,不要让自己从屋子里离开。
桑渡眸光暗了暗,却没有再同松雪为难,回了屋子里,不曾再提起过要离开屋子的事情。
盛逾许是害怕自己逃。
只是实话实说,桑渡即便是逃,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该逃到什么地方去。
先前她在沂梦涧,在魔族的地盘,盛逾不仍旧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自己带回来了?
这世上,有几个地方能够似魔族那般让盛逾有些压迫感,有几个地方面对盛逾,当真能藏下自己?
或许回呈莱宗可以,可那定然会给呈莱宗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且,她该如何将这些荒谬的事情告知沈元白?
桑渡蜷在床上,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半夜的时候,桑渡便醒了过来,没有半分睡意。
屋子里,书柜上准备了形形色色的书籍,各种话本子,或是游记应有尽有,看样子,是盛逾特意搜罗来给桑渡打发时间用的。
桑渡有些想笑,也有些想要叹气。
盛逾待一味药,着实太过上心了些,自己分明已经说了,若是他当真需要自己牺牲些什么成为药引,桑渡是愿意的。
无论从前两人之间的情谊掺杂着多少虚情假意,盛逾对自己的那些好,又抱有什么目的,桑渡是承这份情的,只要不是要她的性命,能够解决盛逾身上的病症,桑渡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盛逾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他对自己的“药”,表现得好似情根深种。
正如他对自己的“妻子”,表现得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最好最好的夫君。
桑渡坐在桌边,她心头有些乱。
只是,窗边响起的声音,让桑渡从这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嘟嘟,又是两声。
桑渡眸光颤了颤,有人敲响了窗户。
她腾一下站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从缝隙中,桑渡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谢师兄!”桑渡有些惊讶,她抬手掩唇,遮住了她大半的声音,以防惊动到同在一个院
子里的松雪与贺若。
谢安淮眸光闪了闪,他抬眸,示意桑渡让开些。
桑渡照做,她怔怔看着穿着黑衣的人从窗户处爬进了屋子,带着一身的寒气。
“谢师兄,您怎么会在这里?!”等到谢安淮进了屋子,桑渡忙走上前将窗户关严实,她看向有些行色匆匆的人,诧异极了。
谢安淮并没有立刻回答桑渡的问题,她抬眸将面前的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见人脸色红润,看起来也都正常,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我们收到你的消息后便赶了过来,只是那位盛宗主说你休息了,要明日才让我们与你相见。”
谢安淮飞快地将事情解释了一遍,他的喉咙略有些发干,他看着桑渡忽然沉默了下来。
桑渡垂着眼,她还在想着方才谢安淮说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桑渡才反应过来,屋子里安静得有些骇人,她猛地抬头,却对上了谢安淮那双盛满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