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洋洋洒洒咒骂着自己的男人忽然噤声,男人的脸上由白变紫,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只见他抬手扣住了自己的脖子,十根指头有些杂乱无章地在脖子上抓挠着,片刻后,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看起来整个人很是痛苦。
见他如此,原先靠得有些近的众修士不约而同退了好几步。
而一个有些瘦削的老头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挤到了那个因为痛苦,已经跪倒在地上,脖子上被抓挠出血痕的男人身边。
只见那个老头子,抬手扣住了男人的手腕,片刻后,他面色沉重,抬眼看向了桑渡。
桑渡微微挑眉,并不在意老头儿那打量的目光。
宗尧与谢安淮微微侧身,他们半拦在桑渡面前,免得面前的人忽然暴起伤人。
只是,面前那老头子并没有做什么,他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对着桑渡深深鞠了一躬,“夫人,是我徒弟口出狂言,还请夫人赠予解药。”
这老头子,本也是药修。
可方才探查自己徒弟的灵气,却骇然发现,自己徒弟中的毒,是他从未见过,也无从下手的毒。
因着这一番,老头子对桑渡愈发恭敬起来。
他垂着头,低声道,“方才是他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莫要往心里去。”
桑渡没理睬那老头子,而是将一个小瓷瓶丢给了宗尧。
“诸位若是想要进沂梦涧,我须弥宗不好硬拦。”桑渡的声音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只是若是信须弥宗,那便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一切等……”
桑渡的声音顿了顿,“等我夫君从沂梦涧出来后,这沂梦涧能不能进,自是由他告知各位。”
“只是现在,还请各位莫要仗着夫君不在,便欺负人,便是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也绝不会叫你们得了好处。”
那老头子的背拱得更低了些。
桑渡看向宗尧,抬了抬下巴。
宗尧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老头子面前,将手里的药罐子递了过去,“拿去给他吃了吧。”
老头子连忙抬起双手接过那药罐子。
众人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朝着要进沂梦涧去,纷纷在稍远些的地方扎营。
谢安淮略带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桑渡身上。
他的目光灼热,让人没有办法不去注意那道视线。
桑渡有些无奈地抬眸看向谢安淮,“谢师兄为什么这样盯着我?”
谢安淮沉默片刻,他悠悠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桑桑,你如今一身本事,倒是让我有些恍惚,像是不大认得你了一样。”
桑渡笑了笑,“先前在须弥山上,日复一日的,倒也不知晓我制毒的手艺已经这般精进了,若是早些年能有这般的手段,倒也……”
桑渡的声音顿了顿,她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她自己却是有几分恍惚,若是在先前,她有这样自保的能力,或许,当时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桑渡不知为何,情绪忽地有些恹恹,她看向谢安淮,“谢师兄,还请你稍费心,沈伯伯他们应当快到了。”
的确,沈元白一行在收到沈慈昭的传信后,片刻不敢耽搁,慌忙赶到了沂梦涧外。
岑山月也赶了过来。
而盛长风一行,则是最后才到,等盛长风一行赶到时,已然入夜。
直到盛长风一行赶到,盛白璃才从毡帐里跑了出来,她一头扑进了盛长风的怀里,看起来委屈极了。
盛长风冷着一张脸,他一只手护着盛白璃,抬头吩咐剩下的人在附近安营扎寨,最后,才悠悠看向同岑山月站在一处的桑渡。
桑渡对着盛长风微微抬头,算是行过礼。
盛长风没有去找桑渡,他领着盛白璃进了毡帐,“怎么会弄成这样?启泽呢?你这一趟,不是同他一路出来的吗?”
盛白璃在盛长风面前站好,她开口时,声音里有几分哭腔,“师父,您知不知道盛启泽究竟在做什么?”
听到盛白璃的问题,盛长风微微一愣,他眸光微凝,看着这盛白璃,低声道,“阿璃,启泽与我们更亲近些,盛逾虽说也姓盛,可待我们却是淡淡,若是启泽能够坐上宗主之位,于我们……”
听了盛长风的话,盛白璃猛地开口打断了面前的人,她眸光灼灼,“师父,您究竟知不知道盛启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盛长风被盛白璃的又一问问得愣住了。
他微微皱眉,“阿璃,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白璃深吸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低了声音,免得隔墙有耳,将他们所说的话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