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岑山月眸光轻闪,她胸口处,似有无数的情绪流淌。
这些情绪到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岑山月深深望了桑渡一眼,双手背在身后,抬脚往外走,“总之这段时间,你除了照顾灵兰草,便是临摹这些符咒,先临摹上……”
岑山月的声音顿了顿,“先临摹上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会来查看你临摹的这些符咒。”
“怎么也要装满三个大箱子——”最后一句话,被风送到了桑渡的耳边。
桑渡垂眼,看向了手里的三张符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
松雪觉得,自家夫人这段时间,似乎相当忙碌。
每日都早早地醒了,起床后,也不用自己服侍着梳妆,只随意抹一把脸,将头发用发带束好,便急匆匆地走了。
大抵出去一个时辰,便又神色匆忙地回来了。
回来后,夫人也不像从前那样,喜欢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转而一头扎进了书房,就连吃饭也要松雪喊上好几回。
时间久了,松雪的担忧写在了脸上,这让过来给桑渡送东西的宗尧都看了出来。
宗尧有些奇怪,“松雪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如今贺若姑娘不在,姑娘一个人忙不过来院子里的事儿?”
松雪摇了摇头,她只说夫人这几日看着很是忙碌,她有些担忧夫人的身子骨吃不住。
事关桑渡的身体,宗尧便记挂在了心里,遇见盛逾时,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宗主,是不是该再寻两个丫鬟回来?”宗尧看向盛逾,微微皱眉,有些懊恼,“贺若姑娘这两日不在,院子里只有松雪姑娘忙前忙后,夫人许是要操劳的事情多。”
盛逾看向宗尧,他微微挑眉,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道,“院子里只有松雪一个人的确有些少了,只是放在桑桑身边的人,要仔细斟酌,无须特意去找,若是有合适的人,再领过去问问桑桑的意见。”
盛逾微微垂眸,他看向面前的卷宗,却又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又坐了一会儿,盛逾只觉得眼前的一个个字在乱跳。
抬眼看向外面,天色渐暗。盛逾索性放下了手里的卷宗,往回走。
院子里,负责处理小厨房的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松雪在一旁盯着,看见盛逾,她微微一愣,“宗主今日怎么这般早。
”
盛逾微微抬头,他看向房间,“夫人呢?”
松雪站直了身子,她看向一旁的书房道,“在书房呢,今日早上进书房后就不曾出来过,中午的时候我去送过一顿饭,夫人只说没有胃口,让我撤了回来。”
盛逾闻言眸光轻闪,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抬脚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桑桑?”盛逾抬手轻轻叩了叩门扉,等了片刻,屋子里并没有传来回应。
盛逾微微蹙眉,他抬手推开了屋子。
只是脸上的警惕,却是在看到屋子里的人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桑渡趴在桌子上,睡得熟了。
她的脸上压着墨印子,呼吸平稳,在她面前,堆着一堆符咒,
盛逾走到了桌边。
面前的人睡颜柔和安静。
指节顺着桑渡的脸颊轻轻蹭了蹭,视线落在那堆符咒上。
上面的字样一笔一笔很是完好,只是,那一张张的符咒上,感受不到丝毫灵气的波动。
盛逾垂眸看着桑渡许久,才抬脚出了屋子。
晚膳刚刚准备好。
盛逾看向松雪,“夫人在书房睡着了,你去将人喊起来,照顾她用过晚膳后,再盯着她回房休息。”
松雪应了一声好,只是她反应了过来,有些疑惑地看向盛逾,“宗主,那您呢?”
盛逾看了书房一眼,“不要和夫人提起我回来过。”
松雪虽不解盛逾为何这样做,却仍是应了一声好。
桑渡被松雪喊了起来,她有些困倦地伸了个懒腰,看得松雪格外心疼,“夫人,用过晚膳后,我伺候您梳洗,好好睡上一觉,缓缓。”
桑渡慢悠悠地转动着脑袋,这几日的确累得有些狠了,她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松雪的话。
“盛逾呢?还没有回来吗?”
松雪一愣,片刻后才垂着眼,按照盛逾的吩咐小声道,“宗主方才传信回来,说是会晚些回来,让夫人不用等他。”
桑渡并未起疑,她简单用过晚膳后,便梳洗一番,躺上了床。
原本,桑渡只是想躺着歇一歇,谁料刚躺下去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所以,桑渡并不知晓,在院子里的灯一盏一盏灭下去后,书房的灯悠悠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