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夫人,我扶着您进屋去。”
桑渡点了点头,顺着松雪的力进了屋子。
只是隐隐约约间,她听到有人惊恐地在喊,“杀人了——!”
盛逾抬眸看向嘈杂的人群,他微微皱眉,周身的气息更冷了些。
陆舜心头一凛,他看向盛逾,眸光轻闪。
无须盛逾说什么,陆舜已经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了。
春宁村的伤者被强硬地关在了一起,外面,有好些剑修守着,陆舜亲自坐镇。
在盛逾他们一行离开从春宁村前,这些人都会被关在里面,一个人都不能走出屋子。
岑山月听了盛逾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异议,那些伤势严重的人喝了好几天的药,已经渐渐好了起来,她便也不再多待,将事情交代给盛年后,离开了春宁村。
离开前,她将桑渡要用的药给了盛年,让盛年这几日记得每日去给桑渡送药。
盛年照做,正巧,他也有旁的事情想要同桑渡说。
只是,每次提着药到了桑渡住着的院子,盛年就被拦了下来,松雪对他没个好脸色,更别提宗尧同夜逢,几乎将对他的不欢迎写在了脸上。
松雪拿了药就走,盛年抬脚想要跟上去,却被一旁站着的宗尧拦了下来,“夫人病着,宗主陪着,你去做什么?”
“我有些事情想和夫人说。”盛年想要往里走,可宗尧越是抬手挡住了,他声音冷硬,“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就行了,我会替你转告夫人的。”
声音在盛年的喉咙里转了一圈,他要说的话,怎么可能告诉宗尧呢。
抬眼看向院子里,桑渡的房门紧闭着,盛年抿了抿唇,想了想后退了两步,“那我明日再过来。”
宗尧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盛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谁料一连五日,每日都是一样的情形,盛年后来想闯,宗尧连剑都拔出来了。
总归众人陆陆续续启程离开春宁村了,盛年也没能见到桑渡。
盛年一行也准备往回走了。
嵇莺韵忙前忙后地收拾着行李,等她的行李收拾完了去寻盛年,才发现盛年苦
着一张脸,坐在小马扎上,看起来心事重重。
“盛年师兄。”嵇莺韵将自己的行李放好,一边探出头往里看,见盛年的东西还没有收起来,有些疑惑,“师兄怎么还没有收拾东西,我们今日下午就要启程了。”
盛年看向嵇莺韵,“我有些事情,想要同夫人单独说。”
嵇莺韵眨了眨眼睛,她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同宗主新婚燕尔,如今小别胜新婚,夫人又经历了先前那些事情,这几日自然与宗主是不会分开的,你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同她说,不能等到回须弥山之后有机会再说么?”
盛年摇了摇头,他同样压低了声音,“若是等回去再说,那边来不及了。莺韵,你还记得弟子大选的日子吗?”
嵇莺韵被问得一愣,心里算了算时间,“半个月后就是弟子大选了,我们回去后,且有得忙了。”
盛年看向嵇莺韵,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背挺直了不少,“我想让夫人参加这次的弟子大选。”
嵇莺韵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盛年,仍旧是没有说话。
盛年叫那双大眼睛盯得心里发直,他抬手在嵇莺韵眼前晃了晃,“若是等回须弥宗再说,那夫人便来不及准备了!”
嵇莺韵感觉自己听懂了盛年的话,又觉得自己没有听明白。
让夫人参加这次的弟子大选?
什么叫让夫人参加这次的弟子大选?
就从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嵇莺韵觉得盛年一定是病得在说胡话。
夫人便是夫人,只需要好好地在那里坐着,养尊处优,代表着须弥宗的颜面,这就足够了。
至于入门弟子的那些苦,哪里是能让夫人那样的女子去吃的?
可是盛年的面色却是无比郑重,嵇莺韵觉得自己从未见过盛年这样郑重的时候。
“莺韵师妹,这段时间你与夫人接触得不少,你应该知道,夫人于药理,药草上颇有天赋,她不该止步于此。”
嵇莺韵眸光轻闪,她看着盛年,想要说些什么去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
“莺韵师妹,宗尧他们防备我,现在却不曾防备你,你帮我转交一封信给夫人。”盛年看向嵇莺韵,面露祈求。
嵇莺韵张了张唇,她想拒绝,可是看着盛年,她却又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