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受那样一下,非死即残。
他甩了甩手,转身便准备去推院门。
只是门刚刚打开一条缝,夜逢看向松雪,“姐姐她——”
声音在松雪的惊呼声湮没。
夜逢神色一凛,整个人往侧边闪去,他的动作迅捷,带出一阵风来。
贺若摔跌在地上,她盯着那个同夜逢缠斗在一起的男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直到松雪手脚并用地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带丹丹回屋子里躲着,外面有我同夜逢小公子在!”
见贺若不动,松雪有些着急地抬手将人往里推,“快呀!”
贺若一个哆嗦,清醒了过来。
她咬着牙,将躲在院子里面,瑟瑟发抖的许丹抱了起来,转头进了屋子。
松雪将门从外面锁上,而后转头看向院外。
院子的门,已经完全打开了,夜逢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几乎分不出彼此。
只是……
松雪心中颤颤,那个男人,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麻布衣服下方,也已经不是人的躯壳,而是一条有人那么高壮的虫子。
一个顶着人脑袋的虫子,看得松雪浑身发僵。
那虫子是白色的,上方有着圆形的斑点,那些斑点从虫子身上蔓延到了脑袋上。
一个个棕色的斑点宛若疮疤,而每一个疮疤下方,仿佛都孕育着一条新的虫子。
夜逢拔出了剑,剑尖嗡鸣。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怪物,轻轻咬住了舌尖。
细微的疼痛从夜逢的舌尖弥漫至全身。
他再次抬眼时,眼底已然有一线红色,从上至下
,贯穿了他的整只右眼。
那怪物不是夜逢的对手,它伤不到夜逢,却又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缠斗久了,夜逢有些焦急。
只见他抬剑劈砍,剑气宛若樊笼一般从地下涌了出来,将那只怪物困在其中。
夜逢视线微凝,抬剑朝着那怪物心口的位置刺了过去。
黄色的,如同脓液一样的东西喷溅出来。
那些脓液落在地上,土地仿佛也被侵蚀,竟是从原先的颜色,渐渐变作枯白,直到与上方棉絮一样的东西融为一体。
虫子的皮囊快速干瘪下去,露出了下方的“人”。
那人浑身是血,身上的皮肉像是被啃食过一般,看不清脸。
夜逢拔剑而后又往前送——
他想要了那人的性命。
“等等——”略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
夜逢的动作猛地一顿,回头去看,桑渡被嵇莺韵扶着,正站在屋檐下,看向自己。
宗尧已经落在了夜逢身边,他垂眸看着眼前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微微皱眉,“这东西交给我处理,夜逢,你……”
只是当宗尧开口时,夜逢已经从他身边跑远了。
他飞奔到桑渡面前,看着,似是想要去抱住桑渡,却又因为自己的身上沾上了方才那只怪虫的脓液而收住,他停在桑渡面前半步远的地方,视线落在桑渡脸上,像是要将人上上下下仔细看个明白一样。
“姐姐,你没事吧?”夜逢满脸的焦急,他抬眼看着桑渡,看着,快要哭鼻子的模样,“怎么好端端的,会离魂呢?”
桑渡看向夜逢,“我没事,别担心。”视线落在一旁眼眶同样红红的松雪身上,“松雪,你领着他去将身上洗洗。”
“是,夫人。”松雪走上前来,她看向夜逢道,“小公子,我先领您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夜逢有些不愿走,可是看着自己身上的脏污,他抿了抿唇,有些担忧地看着桑渡道,“我很快就回来。”
见桑渡点了点头,夜逢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刚刚醒来,桑渡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她轻轻握了握拳,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天外洞的方向。
嵇莺韵站在桑渡的身侧,她一直十分关注桑渡的状况。
引魂的事儿,不算难,只是一步扣着一步,皆不能出现错漏,若是出现丝毫错漏,都有可能让桑渡再也醒不过来。
现在,就算桑渡顺顺利利地清醒过来,嵇莺韵仍旧满脸的担忧,生怕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桑渡现在,的确说不上舒服。
只是比起身上的不爽利,桑渡更担忧盛逾些。
她已经从嵇莺韵口中得知了自己先前的情况是离魂,只是听桑渡说,她离魂之后,魂魄竟是进入了天外洞,嵇莺韵也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