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尧点头照做,他看向一旁守着的,脸色苍白的松雪同贺若,“你们和她一起守着夫人,一切都听嵇姑娘的安排。”
松雪与贺若应是。
宗尧叮嘱好一切,便按嵇莺韵所说的,去寻些药丸过来。
嵇莺韵坐在了床边,她满脸的严肃,“离魂之证最忌嘈杂,你们守好院子,不要让无关的人进来……”顿了顿,嵇莺韵又补充道,“除了宗尧大人,还有盛年师兄以外,谁都不要放进来。”
“我会守在房间里,你们待在外面,没什么事也不要进来。”
松雪同贺若对视一眼,而后应了一声。
众人脸上皆是愁云。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走开了,嵇莺韵脸上的严肃神色才一瞬间消失,巴掌大小的脸上写满了苦恼。
离魂之症脱不了太久,倘若在那之前盛年找不到师父,她就得自己动手了。
嵇莺韵叹了一口气,她的脑袋搁在床上,眼皮微微掀起,看着躺在那儿,睡颜静谧的桑渡,轻轻抿了抿唇,“夫人,若是您醒着,您会愿意让我去冒险吗?”
床上的人静悄悄的,显然没有办法回答嵇莺韵的问题。
外面的太阳正好,阳光洒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可是躺在床上的人,卷翘的眼睫上,却是已经凝出了淡淡的霜。
嵇莺韵看着桑渡眼睫上的霜冻,眸光越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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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的情绪很是低落。
她坐在院子角落里,手里正在给许丹改一件合身的衣服,只是握着绣花针的手悬在半空,许久都没有落下去。
松雪忙里忙外的,先是堵了后院的门,又将前院的大门锁上了,最后她还有些不放心,索性搬了个凳子坐在了门口守着。
不能让人来打扰了夫人,这是为了夫人好哩。
忙完这些,她才顾得上看向贺若。
见贺若直勾勾地看着前面,视线虚虚的,似是有些出神,她低声道,“警醒些,夫人如今出了事,咱们得顾好院子,不能叫旁人冲撞了夫人。”
听到松雪的话,贺若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她抬眼看向松雪,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松雪,夫人如今的情形,是不是都怪我?”
松雪微微皱眉,她看向贺若,压低了声音,“胡说些什么呢?”
贺若低下头,眼眶却是更红了。“倘若不是为了我爹娘兄长,夫人也不会想起要亲自来一趟。若是在须弥宗上,便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松雪微微皱眉,“莫要胡思乱想,先前宗主也提起过蒋夫人先送回去,
是夫人见春宁村的那些伤者可怜,才留了下来。”
“倘若不是夫人,也不知外面那些大人什么时候能够发现村民身体里有虫卵呢!”松雪认真道,她满脸的严肃。“夫人心善,我们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而是按大人的吩咐,守好院子,莫要让外面的人冲撞惊扰了夫人。”松雪顿了顿,她抬眼看向贺若,多了几分语重心长道,“贺若,夫人若是醒了,也能更好地帮到外面的那些村民,是大功德。”
贺若眸光闪烁,却是没再说话。
宗尧回来过几次,只是脸色一次较一次更加沉重。
最后一次进了屋子后,屋内的烛火亮起,宗尧便没有再出来过。
天已经黑了。
松雪领着许丹去房里休息。
院子里便只剩下贺若一个人,她仍旧有些魂不守舍的,方才去夫人房里送东西,她听到宗尧大人同那位长得有些小的大人语气严肃,他们说,只要有丝毫的差错,夫人便可能再醒不过来了。
贺若听得心惊,她几次想要开口阻拦,可是话到嘴边便又咽了下去。
现在在院子里站着,贺若思绪有些乱,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能冒险呢?
可是,如今这院子里,是宗尧大人说了算,宗尧大人已经点了头,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能够劝服他呢?
而且,事关夫人的性命,她……
贺若脑子里乱极了。
直到院子外头传来咔咔声,她才一个哆嗦,清醒了过来。
外头……有人吗?
贺若有些迟疑地抬脚出了院子,她站在门口,朝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着。
“谁在那儿?”视野尽头,是稻草堆。
贺若隐约看到了人影,她朝着稻草堆走了过去,声音高了些,“鬼鬼祟祟的,什么人?!”
稻草堆边,一个穿着棕色麻衣的男人在听到贺若的声音后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