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抿了抿唇,她扶着桑渡进了屋,“那夫人在屋子里歇一会儿,我去收拾两件换洗的衣裳便来替夫人收拾。”
桑渡拿起了桌上温热的茶水,听到松雪的话,她愣了愣。
她自然是想要松雪陪着她一起的,毕竟听盛逾的话头,贺若的父母兄长若是在出事时正在天外洞所处的范围里,大抵是没什么可能还活着的。等到了春宁村,贺若总是要接受这个事实,那时候,若是有松雪在,两人能够交替守着贺若,总能陪着贺若度过那段时间。
只是,到底是奔波。
桑渡抬眸看向松雪,“之后有的辛苦了,在外面不比在宗门中,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呢。”
松雪挑了挑眉,她将桑渡面前的茶盏续上水,“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夫人的侍女,自然是要跟着夫人的。贺若与我一同金山,我也将她当作姐妹。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自然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
松雪将茶盏往桑渡面前推了推,“夫人且等等,我很快就回来。”
桑渡点了点头。
松雪提着裙摆小跑着出了桑渡的房间,桑渡坐在桌前,略有几分出神。
片刻后,她起身走到了书桌前。
鸟笼的门开着,圆滚滚的山雀脑袋埋在肚子里,似乎睡得正香。
桑渡抬手研墨。
前往春宁村之前,得给沈慈昭去一封信。
在大婚后不久,沈慈昭便也启程离开了。
她倒是不曾同沈元白一行一同回呈莱宗,而是去四地历练。
临行前,沈慈昭同桑渡约定好,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回来看看桑渡。
算起来,距离两人约定再见的日子愈发近了,桑渡怕沈慈昭到时候扑个空,所以想着将自己一同前往春宁村的事儿,写信告知沈慈昭。
信刚写完落款。
松雪便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走了进来,她看向桑渡,“夫人,我给您收些换洗的衣服,日常用的珠钗项环,还有每日的补药,都不能少。”
桑渡将信叠好,粘在了山雀的腿筒上。
山雀梳理着羽毛,扑闪着翅膀飞出了笼子。
桑渡看向松雪,走到柜子旁一同收拾着要用的东西。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要带的东西,在松雪想要将桑渡那一匣子珠钗都带上的时候,桑渡有些无奈地开口制止了她。
“我们这趟,并非出去游玩,带那些珠钗,重得很,也没什么要用得时候。”
松雪这才放下了装着珠钗的木匣子,她有些感慨,也有些自责,“是我考虑得不周到了。”
不带那些零碎的东西,收拾起来便没什么繁琐的了。
松雪将桑渡每日要用的东西清点好,将包袱叠好,松了一口气,“这样便够了,若是缺了什么,路上遇见商贩再买便是了。”
桑渡点了点头,她看向松雪,微微抬了抬下巴,“松雪,你去瞧瞧贺若东西收拾完了没有,若是收拾完了,便叫她来找我一趟,你则是再去找一趟宗尧,问问什么时候启程。”
松雪应了一声,出了屋子。
贺若很快就来了,她红着眼眶,垂着头,“夫人。”
桑渡坐在窗前,听到贺若的声音,她转过头去,而后招了招手,“你过来。”
贺若走到了桑渡面前,她鼻尖也是红红的,还有些湿润,显然刚刚又哭了一道。
“方才我着急忙慌的,也不曾谢过夫人。”说着,贺若便又要跪下去,桑渡忙拉住了她。
贺若抬眸看向桑渡,一双眼睛红极了,“夫人,我知道,倘若不是你去求了宗主,我是回不去的。”
桑渡摇了摇头,她将手中的一个木匣子递给了贺若,“这个你先拿着。”
贺若有几分不解,她双手去接,沉甸甸的。
打开,里面装满了银子和灵石。
贺若瞪大了眼睛,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想要将木匣子还给桑渡,“夫人,这些……我不能拿。”
桑渡却是将木匣子重新推回了贺若的怀里,“收着吧,春宁村受了灾,等回了春宁村,你且有花销的地方。我想着,如今春宁村修士聚集,便又准备了半匣子的灵石,有这些,你想要做什么,总是方便些的。”
贺若捧着木匣子的手微微颤着,她看向桑渡,咬了咬唇,“夫人……”
她有许多想要说的,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那样满是感激地看向桑渡。
桑渡摆了摆手,她正要说话,余光却瞥见屋外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
好在那人气质卓然,便只是余光瞥见了,也能认出是盛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