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先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将那三只狐狸收了回去,走到季言秋身边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走。季言秋没有抵抗,只不过在临出办公室门前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所以阿云姐呢?”
“她?已经在院子里了,最后一场会还是我帮她开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光明正大顶着这张脸在楼里走?”蒲先生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脸色沉了下来,“要我说,和美国那帮人扯皮是世界上最累人的事了……也不知道那几年Eileen是怎么撑下来的。”
季言秋忍俊不禁地反手拍了拍长辈的肩膀:“Eileen姐不用撑,她从来不和美国人扯皮。”
按梁煐的说法,先把桌子掀开,后头的谈判就会顺畅很多了,还能有效缩减无用的打太极环节。
蒲先生叹了口气:“就该让她来的……算了,下班就不聊工作了,还有什么就等过完年了再说吧。”
季言秋笑了笑,随即忍不住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是去……?”
“麻将室。”蒲先生没有分毫犹豫地说道。
季言秋:“……”
他就知道。
————————
或许是即将远走他乡的惆怅思绪增强了运气,牌桌上的胡先生一边叹气一边把其余三个人打成了散财童子,堪称牌神在世,看得在旁边观战的季言秋目瞪口呆。
现实中文豪们的特征与喜好会反映到文野世界的同位体上,所以胡先生擅长打牌很正常;但没人告诉他,这个爱好还会大幅增强啊?
这都快成概念了吧……“胡先生打牌必赢”什么的。
在他的指导之下刚学会了麻将规则的王尔德看上去跃跃欲试,只不过想要挑战的目标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胡先生,而是坐在他身边的季言秋。
“秋,你想和我打一局吗?”王尔德压低了声音,在东方人的耳边说道,“我们可以用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当筹码,比如说一个赌注。”
季言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都不用多说什么,就已经可以看透王尔德老爷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了,于是,在金发男人略显紧张的注视之下,他歪了歪头,嘴角的弧度莫名有几分狡黠:“好啊,但两个人打不了唉……要不,我们各自叫一个帮手怎么样?”
还没等王尔德反应过来,他就朝暂时休息的林月音发出了呼唤:“月音姐,你能过来帮我们凑个人吗?”
林月音转头望了过去,在对上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时顿时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一笑,拍了拍向来没什么胜负欲的QIN的手臂。
“你学生喊我们过去凑一桌,去吗?”
QIN没有拒绝,淡淡地点头答应下来。
季言秋看着同时往这边走的两个人,笑容更灿烂了,用手肘拥了捅王尔德,语气轻快:“你看,你的帮手也顺便找好了,开心吗?”
王尔德陷入了沉默,很想控诉一下双方战力分配是否太不平均,但对上爱人含笑的眼睛时又将话咽了回去,心跳莫名失序起来。
“……挺开心的。”
反正这个赌注最后到了谁手里,都挺不错的……对吧?
牌局开始之后,林月音和季言秋轻描淡写的就在两轮之内分别杠了一遍,季言秋甚至还有个暗杠,八张牌放在桌角的压迫感让人不得不侧目。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季言秋心情很好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摸牌之后挑了挑眉,将无用的牌打了出去,下一秒就听到了林月音那边说出的“碰”。
王尔德看着自己手上的牌,又看了一眼整个牌局都保持着极低存在感的QIN,开始思考自己一开始是不是应该提议打德州扑克。
麻将当然是可以用技巧取胜的,但只是初学者的他根本没有办法用技巧来抵消掉自己糟糕的运气。
如果是德州扑克的话,起码他还能出老千……王尔德叹了口气,在自己烂得无法直视的牌里随便挑了一张打出去。
又是一轮摸牌出牌结束,季言秋转动着手里接下来要打出去的牌,冷静地数起了剩下的牌面数量。
这一局是基础麻将,只要胡了,赌注就算到自己手里了。只要下一轮摸到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三张牌中的任意一个,他就能赢……
“胡了。”
麻将被推到桌上的声音响起,从牌局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人平静地宣布,随即偏过头去轻咳了两声,简直像是只是说自己要去打杯水那样平淡。
另外三人的动作同时顿住,看向QIN面前那一排麻将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而王尔德的眼中则是多了几分惊喜,在心里又过了一遍麻将规则确定QIN确实胡了之后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呆滞的东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