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戮休捂着脑袋委屈地撇了撇嘴:“说得轻巧,哥哥,你问,他就会告诉你?”
“他不告诉我们,我们就没法子了吗。”双双勾唇一笑,从怀里摸出个镜子来,“拜托,我们可是修士,连一个凡人都解决不了吗?”
闻人戮休呆呆地看向双双手里那面铜镜:“摄,摄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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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吴世子刚被亲爹从大狱里捞出来,那等地方,纵然司天监没对他用刑,他也吃了不少苦头。
这还不算完,被亲爹老国公拎出来,又是一顿喷,说他丢尽了家里的脸。
他确实不服气,养几个妖玩玩怎么了,皇帝陛下不也那样么?之前他豢养小妖,父亲不也没说什么,现在事情败露,倒是骂起他来了。
世子吴心气不顺,也不敢顶撞亲爹,肥胖的身体往床上一瘫,呼唤他的通房丫鬟:“金兰?银荷?都死哪去了,没看见爷回来了?”
只听“吱吖”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
料想定是伺候的丫鬟,世子吴脸色稍霁,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今天晚上你们两个……”
一道金光劈头盖脸罩了下来,他猛地瞪大眼睛。眼前一片眩晕,头脑发昏,好似有什么正在剥离他的身体。
他缓缓抬起头,努力睁开眼,只有三个影子出现在面前。
金兰,银荷……还有,谁?
“咚”地一声,他身子一歪,后脑勺磕在了床沿上,肥胖的身子像烂泥一样,软软从床上滑了下去。
“噫。”双双嫌弃地后退一步,摄魂镜已经悬在了世子吴头顶上,如蒸腾一般萦绕着水雾状的薄光,丝丝缕缕的光丝从世子吴头上剥离出来,被镜子吸进去。
“好厉害的摄魂镜。”闻人戮休忍不住感慨,“他的记忆岂不是任由我们观看读取。”
双双两手合一,催动摄魂镜,沉声开口:“是谁在皇城内,私底下偷偷买卖妖族?”
世子吴面孔皱起,显现出痛苦的神色,却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双双纳闷了。
“你不要这么问,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傅潭说指出关键,“你要问他知道的。”
“你从谁手中,买下了那些妖?”
摄魂镜开始发生变化,一个黑袍男子浮现在铜镜上,他带着镶嵌了珠宝和羽毛的面具,花里胡哨。
闻人戮休小声嘀咕:“是幻术师,皇城内的幻术师,都喜欢戴这个东西。”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幻术师,能和皇亲国戚做生意,他必然得有能让人相信的资本,这个幻术师,应该是在皇帝面前比较得脸的幻术师。
画面内,他似乎在与世子吴对话。
“这次来的货数量多,凭什么不让我多买一些?”世子吴粗声粗气,“你是觉得,本世子拿不出钱来吗?”
“并无此意,世子殿下。”幻术师人高马大,声音却阴柔,“世子富可敌国,自然是买得起,可若买的多了,便不好掌控,还是少一些更保险些,您说呢,世子?”
世子吴哼声,开始挑选将要被买回家的妖。铜镜的画面从一张张惨白的小脸上扫过,他们被捆住手脚,胡乱堆在草席上,双眼紧闭,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
看到这番情景,闻人戮休拳头又硬了起来。
“除了你,皇城内还有谁,也在私下豢养妖族?”
铜镜内情境再次变换,数个人形一闪而过,尽是些面生的公子哥,他们家世不菲,聚在一起或分享各自的妖宠,或探讨训妖的技巧和方法,或炫耀又怎么玩死了脆弱的妖宠。
虽然每次只从蒙面幻术师那里只带走两三个俊俏的妖,但这么多年,这么多次加起来,也算是个不少的数目了。
可司天监从国公府搜出来带走的,以及那日国公府世子在街上逃跑的,加起来,也统共不过十余个。
其他之前的妖呢?都被折磨死了?
傅潭说隐约察觉不对,与双双道:“问问他,被折磨死的妖宠,尸体都埋在哪了?”
妖族和人类不一样,死掉的妖族尸体不能随便就埋了,他们有妖丹,否则腐烂之后,它的同类就会循着味道找过来,时间一久,自然会被司天监察觉。
要想悄无声息,瞒天过海,必须要经过特殊方法,或利用法器,处理地干净才行。
双双复转头,质问世子:“死去的妖的尸体呢?你藏在哪了?”
铜镜轻微震动起来,镜面上,赫然再次浮现幻术师的脸,他堆着笑:“放心吧世子,我们会为您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