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潭说大惊失色,周边宾客作鸟兽散落荒而逃。
场面十分混乱,傅潭说战战兢兢,却正好与那刀客视线对上。
斗笠边垂下的黑纱将他的面目遮盖住,但是傅潭说却感觉好像有一丝诡异的笑浮现在他嘴边,他提起刀,竟然向傅潭说追来。
傅潭说拔腿就跑,两只腿却好像被水鬼拖着,沉重的要命。
他想要大喊救命,嗓子却好像被堵住了似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刀客在后边紧紧追着,好好的美梦突然变噩梦,傅潭说反应不及,人都傻了。
刀客握着缠满黑布的大刀,猛地向傅潭说身后砍过来,傅潭说弯腰前扑躲开致命一击,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抬脸惊恐地看向刀客,面前那把刀刀身极其锋利,傅潭说甚至能看见它刀刃上一闪而过的寒光。
而此时,这把刀距离傅潭说咫尺,差一点,就要落到他的脸上。
刀身和记忆里的印象重合,面前这个刀客,也和久远记忆里的某个人的影子叠到一起。
“是你。”傅潭说瞳孔震动,“原来是你。”
傅潭说惊叫一声,滚下床来。
梦醒了,窗外,天已大亮。
第37章
傅潭说坐在地上, 抚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心有余悸。
路过的赵秋辞听见他房里响动的声音,敲响了房门:“鸣玉, 起了?”
傅潭说从地上爬起来,拉开房门。赵秋辞下意识瞄了一眼房间内:“洛师兄呢?”
“走了。”
赵秋辞讶异:“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查案呗。”傅潭说揉捏着摔疼了的肩膀, 跟着赵秋辞下楼,“你不查, 我不查,凶手何时归案呐?”
他们四个不积极,洛与书要是也这么懒怠, 蓬丘迟早要完。
赵秋辞难得认同:“说的也是。”
能者多劳, 洛师兄辛苦, 就辛苦一些吧。横竖他们是轻松了。
一大早客栈楼下也没几个人, 双双和楚轩河早早就起来了。
看傅潭说迷迷糊糊下楼来,双双将酥油饼推到傅潭说面前:“你没起,我替你带了一份, 要是不喜欢, 可不准挑嘴啊。”
傅潭说心思不在这儿, 他呆呆地坐下来,咽了一口气,直入主题:“你们记得,昨天酒楼里遇见的那个,黑衣服的刀客吗?”
三人抬眼齐齐看他, 楚轩河:“昨天, 那个蒙着脸佩着刀,一看就十分不好惹的刀客?”
“是他。”傅潭说迟缓地点头,“我说他怎么那么熟悉, 我记起来,他到底像谁了。”
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刀,并没有几个。
但是有一把,曾追杀过他。
在钟灵山,在毓秀宫后,在很多年前,那人执一把锋利的流风刀,刀刃几乎瞬时就可以割断他脆弱的脖颈。
彼时他尚还年幼,恐惧地浑身发抖,泪水充盈着眼眶,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怎么敢的……”
时隔多年,他都快要忘记那人的样貌了,但那把刀,和当时那灭顶般的恐惧,现在想想还是让他后背发凉。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等着傅潭说的下文。
傅潭说神情恍惚,咽一口气:“双双,你曾问过我,为什么,黎芜仙君会对我这般关照。”
话题突然转到了黎芜仙君身上,双双眨眨眼睛,有点不解。
刚才傅潭说不是还在说刀客吗?怎么突然就扯到了黎芜仙君身上?
“是啊,我现在还很疑惑,你也不实话实说。”双双托着脸,顺着傅潭说的话答了。“你就去了一趟钟灵山,你俩才见了几面,黎芜仙君待你,可就跟我们这些从小就认识她的孩子们不同了。”
“因为她愧疚于我。”傅潭说认真道,“因为她愧疚,所以她对我比旁人多关照,你们看到的好,其实都是弥补。”
气氛一时间静默下来,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略有些呆滞,脑子里却都在飞快转动。
赵秋辞若有所思,了然道:“是不是跟你从钟灵山回来病重有关?”
楚轩河也恍然大悟:“就是你躺床上十天半月下不了床,奄奄一息跟刚捞上来的落水狗似的那一回?”
双双亦是反应过来:“就是使唤洛师兄给你端茶倒水忙前忙后一个多月的那一次?”
傅潭说:“……倒也不必形容的如此详细。”
楚轩河大惊:“难道是黎芜仙君害得你?”
傅潭说没有直说,因为他发现这件事,虽然他自己亲身经历,心知肚明,但涉及黎芜仙君,却不好用语言直接向三位叙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