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的戏码,鹤惊寒的“很有意思”,就是要傅潭说违背本心,他越害怕什么,恐惧什么,厌恶什么,鹤惊寒偏要他去做什么。
他要傅潭说着钗裙,扮女装,贴身侍候他。
有时候抽风,还非要去人间,体验什么老爷少爷小姐的庸俗话本。
容不得傅潭说拒绝,傅潭说一旦有拒绝不满之意,鹤惊寒便笑意盈盈威胁他:“你不妥协一日,无霜仙君穿肠烂肚之痛便多延续一日。”
傅潭说别无他法。
在上陵城的酒楼里,鹤惊寒明明看到了洛与书一行人,却仍叫傅潭说口衔葡萄喂他,故意惹洛与书误会,引傅潭说难堪。
洛与书应邀前往鬼女府赴宴那一日,本是欣喜。却见傅潭说卧于众美人之中,软玉温香入怀,有人口衔酒杯喂其酒水,有人坦胸露乳意图勾引......满室靡靡之音,纸醉金迷。
瞧见洛与书,他也不知收敛,眸中还迷蒙着朦胧醉意,他向洛与书伸出手,言语不恭,行为放荡:“美人,嫁进来吧,本座这偌大府邸,还缺一位鬼主夫人。”
洛与书心中气结,甩袖而去,傅潭说眼眸微垂,挥手退散宴席,独自枯坐一夜。
直到门口出现熟悉的身影。
傅潭说头也没抬,已是有气无力:“魔君大人这些戏码,未免太过狗血俗套。”
“哦,本座当然知道,既狗血又俗套。”鹤惊寒上前两步,喜气洋洋,“那又怎么样,本座甚是喜欢。”
傅潭说咽下口中苦涩:“既然欢喜,便将解药给我吧。”
鹤惊寒许是玩够了,许是热闹看多了,终于答应:“好。”
...
“后来的事,无霜仙君应该就已经知晓了。”
鹤惊寒透过光幕,那边的洛与书咬紧牙齿,几乎已经忍耐至极限了。
后来的事,他确实知道了。
傅潭说难得上门来,将那颗解药送给洛与书:“方才掌门和长老已经看过了,确实是幽冥的解药,也已经差人试过药了,无毒。”
洛与书推开他的手,面露嘲讽:“这几日鬼主与魔君四处游山玩水,乐不思蜀,竟还有空惦记本尊的毒,这一心多用的本事,真叫本尊佩服。”
傅潭说失笑,复又将那颗药丸推回去:“你生我的气就罢了,不要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他知道解药必是傅潭说从鹤惊寒那里得到的,想到两个人暧昧不清的关系,洛与书忍着气冷声拒绝。
傅潭说大胆凑上前捧着他的脸,眉眼认真:“老实说,我们无霜仙君是不是吃醋了?”
二人自傅潭说回鬼蜮,近乎闹翻以来,极少这般亲密接触,尤其是洛与书的脸这等尊严的部位。
洛与书匆忙推开他,有些恼意,冷声:“你流连花楼酒楼,与不三不四之人厮混学来的手段,休要在本尊这里卖弄。”
傅潭说却没有被他冷脸吓到,笑:“好酸的味道,无霜仙君有没有闻到?”
后来,傅潭说半哄半骗,他还是吃下那颗解药。
思及至此,洛与书胸口一阵酸涩。
自傅潭说回鬼蜮之后,躲着他为多,二人连面都极少见。
那次傅潭说上门,寝殿内打闹片刻,竟是那段时间里,二人为数不多的融洽美好时光。
可是,为什么他那时候只顾着拈酸生气,却没有注意到傅潭说脸上的疲惫。
如果他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他宁愿日日忍受穿肠烂肚之痛,也不会吃下那颗解药。
...
故事到这里,傅鸣玉的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他委曲求全拿到解药,洛与书的幽冥已经解了,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
鹤惊寒轻笑:“小玉,你了解我,我怎么会让你们,这般圆满呢。”
...
傅潭说拿到的确实是幽冥的解药,并且很好的缓解了洛与书的幽冥之症。
但鹤惊寒偏偏多加了一味无毒之药,火牡丹。
没有人能发觉解药的异样,即便是拿去给人试毒,也无法试出来,因为火牡丹虽是一味性烈的虎狼之药,但并没有任何毒性。
“火牡丹……”傅鸣玉醒悟过来,“与寒毒相克……你,你要激发洛与书体内的寒毒......”
可偏偏,这寒毒,还是借傅潭说的手催发。
傅鸣玉浑身发冷,掌心沁出冷汗,一片潮湿:“鹤惊寒,你真是......好算计啊。”
如果他不去为洛与书求幽冥的解药,就无法解洛与书的幽冥,可是他求来了解药,又催生出寒毒。
忙忙碌碌,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