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潭说倒是不挑,哪都能睡,刚被洛与书放下,脑袋一沾枕头,立马翻了个身卷着被子滚到床根里去了。丝毫没有感觉到已经斗转星移,床被偷梁换柱了。
洛与书给他盖好被子,替他掩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直到傅潭说悠悠转醒,一摸身侧空空,才努力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欸?
四周一切是如此熟悉,分明是傅潭说自己的房间。
昨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自己没有在洛与书房里,还是在自己的床上。
不是,昨天晚上,是不是还和洛与书同床共枕,夜话来着?真的假的??
“我靠。”傅潭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想男人想疯了吧,怎么会梦到睡到洛与书床上去。”
“意淫谁也不能意淫他啊。”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怒骂,“不争气的东西。”
他揉着被掐疼的大腿下了床,外面传来响动,他出门一看,重安宫弟子们已经在整队形,准备出发了。
为首的洛与书衣着整齐,身姿挺拔,侧首回眸的时候,眉眼间一点凌厉,瞧见傅潭说,又蓦然软了眸色,与他道:“收拾收拾,就差你了。”
傅潭说几乎是连滚带爬起床洗漱收拾完,被洛与书拎上了灵舟。
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的时候,傅潭说还是恍惚的,他揉了揉饿扁了的肚子,清晰听见“咕咕”了一声。
“惨了,忘记吃饭了。”
罢了,这个时候也不奢求什么,傅潭说掏了掏身上,预备摸索出几个丹药来填填肚子。
然而,一只手蓦然伸出来,递过来个油纸包,丝丝香气散发,傅潭说抬眼看去,正是洛与书。
傅潭说接过打开,是一个黄灿灿的油饼,还是热乎的。
“给我的吗?”他惊讶地咬了一口,软乎乎的,“唔,谢谢。”
洛与书没有说话,只是挨着他坐了下来。
傅潭说小口小口咬着饼,问洛与书:“昨晚……”
“昨晚是在我房里睡的。”
“那今天……”
“今天你死活不肯起,我怕被人看见,便将你挪了回去。”
傅潭说咽下一口饼,两眼放空:“你怎么总能猜到我要说什么。”
洛与书轻笑一声,自然是因为他蠢笨,让人一眼就能看透了。
“啊呀,就知道我起不来。”傅潭说一拍大腿,打着哈欠,“下次,下次你来我房间睡吧,早上起得早,起来就走。”
洛与书思考半晌:“行。”
二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个安安静静啃饼,一个安安静静陪着。灵舟穿梭在云间,艳阳高照,还能听到天空之上的鸟鸣。
灵舟很大,船上不仅有重安宫的人,还有很多其他宫处的弟子,大家一起去上陵,但是在不同的地方下船。几个人为一组,负责不同的村落小镇,以摆阵为基础,防御和驱赶妖兽。
“他在吃什么?好油腻的味道……”
“居然有人到现在还不辟谷?”
“谁不知道他金丹期卡了十多年了,素日里就是喜爱偷懒耍滑的废物……”
傅潭说耳朵动了动,尽管他不是有意去捕捉,但是极佳的听力还是让他听到了风力传来的细碎话语。
是在,说我吗?
他抬起头环顾一周,好些弟子扎堆,有的在闲聊有的在射鸟,各做各的事,完全看不出来是谁在说话。不过,在啃饼的只有他自己,充分表明,旁人嘴里骂的就是他了。
再仔细听,已经听不到什么了,好像只是随口的吐槽。
也是,背后说人坏话,也知道要背着人,捂着嘴。
傅潭说又咬了一口饼,闻了闻,胡说,明明是香香的嘞。
“噗----哗-----”
像是一盆水泼洒在什么上的声音,混合着男弟子的叫声:“啊啊啊啊-------”
登时,所有人都往声源处看去,是三四个被淋成落汤鸡的弟子,手舞足蹈慌乱尖叫着。那水泼到身上,滴滴答答淌下来,居然立刻发白,凝成了白色的冰霜。
下,下雨了?
众人齐齐抬头看天,然而,一片晴朗。
哪里来的水?
傅潭说身旁坐着的洛与书缓缓起身,语气轻轻,却足以震慑人心:“七尺男儿,也如长舌妇一般,背后议人长短。”
“花长老就是这样教他的好弟子的?”
此言一出,几个弟子立马反省过来,自己的话被听到了,登时慌张跪地:“洛洛洛师兄,我们错了。”
“弟子们一时失言,师兄大人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