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沉默下来,三个人竟然都是各有所思。
直到一只金色的鸟儿,扑闪着翅膀,从窗外直奔洛与书飞来,几个人才回过神来。
妙音一看就认出来,是自家爹爹手笔:“玄衡师兄,我爹好像有事找你。”
洛与书抬手,那只信鸟就落在了他手指上,倏地化成了一张纸,软哒哒地垂了下来。
玄烨没看信,也能猜出来上面的内容:“应该是为师弟今日大比成绩优异,师父才唤你过去。”
师父有唤岂能不应,洛与书轻轻点了点头,即刻起身,歉道:“先失陪了。”
他走前最后一眼,看向了傅潭说。
容貌昳丽的姑娘捧着酒杯,眉眼朦胧,却神色游离。她没有看向他,也没有看向其他任何人,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洛与书进不去。
洛与书一走,有些话便能明说了。妙音一把抓住傅潭说的手腕,震惊道:“你真的要走?”
“不然呢,难道是骗你的。”傅潭说推开她的手,呲着大牙,“这下可以放心啦,我一走,没人跟你抢玄衡师兄了。”
况且本来,玄衡就是会娶她的。只是婚礼成不成就另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妙音委屈地撇嘴,气的不想看他,“谁管玄衡师兄,我是说你。”
她小声嘟囔:“又没人赶你,住就住呗,那么着急走做什么。”
傅潭说一怔,继而凑过身来,笑嘻嘻:“怎么,舍不得我啦?”
妙音恼羞成怒:“谁舍不得你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好啦好啦。”傅潭说举杯,“我要是走了,别说跟我喝酒,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们还不好好珍惜。”
妙音抹了把眼睛,不甘示弱地抱着酒坛:“喝酒喝,不醉不归!”
玄烨原还想阻止,可看到两个姑娘这般,什么劝阻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笑道:“慢点喝,别呛着。”
师妹妙妙身为灵云真人的千金,最是娇贵。自小身边多的是阿谀奉承,没几分真心。
妙妙自小就跟着他们两个师兄胡混,旁的姑娘温婉知礼,她却越来越搅蛮跋扈。
别人越要说她,她偏要刁蛮无礼
直到遇到蔚湘,好像才有了个能压得住她的人。与蔚湘相处的这些日子,妙音不知道被挫下去多少锐气,明明气的不行,却偏要往蔚湘身边凑,偏要招惹人家。
玄烨作为师兄清楚地知道,妙音,也是想和蔚湘做朋友的。
只是呢, 玄烨总是觉得,他们这些人,对于小玉姑娘来说,好像只是过往云烟。
她看向他们时永远隔了距离,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不管是他,还是妙音,甚至是玄衡,小玉姑娘其实,都不在意。
酒坛一点点空下去,几人都喝了不少,最后直接困得倒在桌子上。
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辰了,傅潭说迷迷糊糊睁开眼,妙音也醉了,玄烨正俯身为她披上柔软的狐裘,眼里倾泻下来的,是傅潭说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他脑子立马清醒了,为了遮掩,还是装睡闭上了眼。
其实傅潭早就察觉到了,不怪玄烨师兄这么好心帮他追洛与书,原来……他也是对人芳心暗许,情有独钟。
“行了,睁开了就别闭上了,我都看见了。”玄烨失笑。
傅潭说讪讪睁开眼,托着酒后发烫的面颊,尬笑:“……哈哈哈。”
受不了了,玄烨现在顶着的可是赵秋辞的脸。
赵秋辞对楚轩河这般,这般深情……对于傅潭说,属实是有些辣眼睛,真的遭不住啊。
妙音还在熟睡,二人走到窗户边说话。
今晚月色不错,白玉盘衬着蓝黑天幕,也许因为喝多了酒燥热,吹来的风都是凉爽的。
他脑海里放映着方才玄烨师兄为妙音披衣那一幕,满满都是深情。
傅潭说直言道:“师兄,如果你喜欢妙音师妹,你大可不必藏着掖着,你也能看出来,你师弟对师妹没有男女之情,他若是知道你的心思,一定不会与你争夺。”
“我知道。”玄烨没想到会被傅潭说直言点出来,苦笑一声,欲言又止,“可是……罢了。”
他看向窗外的月色,神情落寞:“我虽为师兄,天资确实不如师弟,我认了,师父会选择师弟继承衣钵,我是服气的。师弟日后是要继承玲珑骨的,妙音如果嫁了他,也不算委屈。”
“说了好几次玲珑骨,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真的不知道?”玄烨略显讶异,毕竟起初,他与玄衡都曾怀疑,尾随他们的蔚湘,其实是奔着玲珑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