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洛与书胜了这一场。
从回忆里拔出思绪的傅潭说忍不住鼓掌感叹:“不愧是洛与书。”
不管幻境内还是幻境外,都没有见他输过。
玄烨并不是好奇心太重的人,但是和小玉姑娘认识这么多天了,他实在忍不住,还是问出口:“你为何执意要唤玄衡师弟为洛与书,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傅潭说托着腮,视线从场上的打斗中收回来,指尖拨弄着桌子上的玻璃珠,回答玄烨:“没什么特殊的含义,就是一个名字。”
“既然没什么含义,为何独独是洛与书这三个字?”
傅潭说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想,道:“就像,呃,你们所有人都说他是玄衡,可是他在我眼里,就是洛与书。”
他看向玄烨,眸色微动:“就像师兄你啊,你说你叫玄烨,可是在我这里呢,你就是另一个人,叫赵秋辞,只有我知道,所以,算是我的专属称呼咯。”
玄烨眉间些许不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是玄烨,跟赵秋辞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成了赵秋辞。
“小玉姑娘。”玄烨看了看场上的师弟,又看了看傅潭说,斟酌道,“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喜欢玄衡师弟吧。”
傅潭说一愣。
“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
玄烨微微侧首,看向傅潭说。
“而你看他,更多时候,隔着很远的距离。”他挠了挠脑袋,想不出形容,“哎呀, 反正,我也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隔着什么。小玉姑娘,我看不见你的真心。”
他注视着傅潭说,认真道。
“师弟是很敏感的,我都看出来的问题,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玄烨叹一口气,每句话都要扎到傅潭说心里。
“我……”傅潭说神色怔怔的,有些不可信的茫然,“我,是那样的么?”
所以,洛与书对他一次次的接近和剖白心意一直不曾回应,只是因为他太通透,看出来,他并非真心喜欢他,而是另有目的的了?
可是……
“你错了,师兄。”傅潭说移开视线,深沉的眸色隐藏在长长的眼睫下面,轻轻开口,“我很喜欢他,非常喜欢。”
他眼神飘忽,不知道是在看着场上的洛与书,还是在看着什么别的人。
他的神思落到数年前,那个春日的傍晚。
他远远看着,洛与书于花树下舞剑,海棠花粉艳,映着绯红晚霞如血。
他的眼神描摹他的轮廓,在那舞剑的一刻钟里,反反复复,千百遍。
他隐藏的很好,这秘密这世间大抵只有他一人知道。
他轻声,呢喃出口:“喜欢到,只要想一想,都会让我,自行惭愧,不敢靠近。”
自行惭愧,不敢靠近。
仿佛被这八个字拨动,赵秋辞神色随之恍惚。
洛与书在场上,喘息间,视线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场下,玄烨师兄和傅潭说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眉开眼笑,两人聊的非常开心。
他眉间不自然地蹙了一下,又很快平展开,移开了视线,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她总是说,喜欢他,心悦他,可是她和玄烨师兄在一起时,明明更轻松,更开心。
他有时候,甚至很不礼貌地,想要放一只耳朵过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是他的风度和教养不允许。
几场比赛结束,洛与书下了擂台。
傅潭说和玄烨立马起来去迎接他。
“洛与书!”傅潭说笑眯眯,狗腿地递上一块叠的方方正正,还带着馨香的帕子,“辛苦啦。”
玄烨背着手,也笑着称赞:“师弟剑法又精进了。”
然而,洛与书没有理他们两个,从二人面前径直走过。
傅潭说:“?”
玄烨:“?”
傅潭说眨眨眼,他受洛与书冷遇已经习惯了,什么时候洛与书对他有好脸色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只是愣了一下,又笑嘻嘻追了上去:“等等我嘛。”
然而碰了个冷钉的玄烨有些傻了,他看着渐渐离开的二人,讪讪摸了摸鼻子。
怎么回事。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师弟冷冰冰的,谁也没理直接就走,可小潭姑娘追上去的时候,他可是有意放缓了脚步的。
所以……只有自己被针对了?
靠啊,醒悟过来的玄烨大惊,他又怎么得罪玄衡师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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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潭说两步追上了洛与书,与他肩并肩一起走。
“洛与书,你好厉害啊,剑法那么厉害就算了,居然还能这么好看。”傅潭说啧啧感慨,“真羡慕啊。”